赵海鹏说立刻走,我自然非常高兴,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前后转变这么快,但人家肯出山,自然也是在好不过的了。
但赵海鹏要走,我发现也没那么简单,他一动身我才知道,赵海鹏原来是和哥嫂住在一起的,赵海鹏这个人又对哥哥极端尊重,他先去里屋拜别了自己的哥哥,又把我给他那一万元钱全交给了自己的嫂子。
忙活到太阳落山之前,他才拿着铺盖,和我们踏上了回鲁北本市的路途。
一路上,赵海鹏详细的问明了我饭店和阴老爷子灵堂上发生的情况,随后便看着前方渐入黑夜的道路,一言不发,独自深思。
临近进入我们市区前,赵海鹏这尊“雕像”才再次开口,问我们饭店在什么地方,说时间紧迫,他想先去饭店看一眼。
我一见赵海鹏说话的态度认真,表情严肃,知道这人应该是个认真办事的主,因此又马不停蹄往饭店赶,原本盘算在心里的接风晚宴也只能压后。
半个小时后,几乎完全入夜的同时,我带着赵海鹏回到了那间霍记煮鱼,来到我那已经门庭冷落的饭店门前。
我的霍记煮鱼临界本市的“四眼街”而立,这条只有双车道的小街算不上繁华地段,最多也就是大城市城乡结合部的水平,环境不太好,入夜人流就开始减少,还不提它一地的塑料袋和烧烤摊,搞得我更是头痛。
但这里有一个好处,那就是房租相对便宜,交通相对便利,只要把名气和招牌搞好,我们的经营足以弥补环境和人流量的不足,而这也是我们这些中型餐饮行当的升才之路,也是我如此看重霍记煮鱼这块招牌的真正原因。
给伙计门放假之后,我的饭店已经停业,看着那紧紧封闭的铁皮拉门,我心里莫名的凄凉,随后在夜风中,我和阿四把钥匙插进锁头打开大门,又顺带清理了一下“夜游神”们留在我门口的烤串和啤酒瓶。
一声沉重的“滋啦”声后,正门大开,我带着赵海鹏首先走进去,拉合了电闸和正屋的灯。
屋子里,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瞬间弥散进我的鼻孔。
在那乍起的灯光下,我看见了让我终身难忘,愤怒不已的一幕。
眼前,我放在前庭养鱼的玻璃缸,不知道己在什么时候,被什么东西打破了,水流了一地,我养在里边以待食客的鱼,此时全被掏了出来,摆放在我每一张桌子上,银色的鱼鳞和红色的鱼血在灯光的刺激下交织在一起,看的我格外揪心。
那些死去多时的鱼,让我心痛的要命,这死的根本就不是鱼……而是白花花的钱呀!
“太损了!”我排着桌子嚎啕大怒道:“谁和我有仇!就站出来单挑,玩阴的算怎么回事……”
我的愤怒丝毫没有影响到赵海鹏的情绪,这家伙进入饭店之后也没闲着,走过去看了看我的玻璃缸,又瞅了瞅地上血水混杂的污秽。最后又把眼睛落在了满桌的死鱼里。
赵海鹏迈步走到堆满鱼杂的桌前,拿出一块手帕,捏起一条鱼,仔细看了片刻,把鱼倒转过来。
随后,他从大头朝下的鱼嘴中拿出了一卷纸。
那是一个被卷的非常细小的纸卷,纸张质量很硬。所以赵海鹏把纸从鱼嘴里弄出来的时候,费了很大一番功夫。
赵海鹏把纸拿在手里,迅速摊开,随后交给我道:“这照片上的人,是你么?”
我把赵海鹏从鱼嘴里取出来的照片拿在手里,迅速的看,发现是我当年饭店开业时的剪彩照,照片里我站在中间,阴老爷子站左一侧,右边则分别是我二舅和阴女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