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年,乐嬷嬷也习惯大小姐像个面团儿一般,随着她揉圆搓扁。
这会儿,乐嬷嬷也劝道:“小姐,这可不行,寺里清苦,粗茶淡饭,您的身子骨娇弱,哪里能受得住?要是侯爷和夫人知晓,只怕会心疼您了。”
褚映玉面无表情,“我要去!”
“小姐……”
褚映玉没和她客气,直接道:“你若是再说一句,我便让人送你回京。”
乐嬷嬷噎了下,不敢再多嘴。
她倒是不怕被送回京,就怕自己回府后,夫人见她不在大小姐身边跟着会生气。
当年夫人派她到大小姐身边,让她好生教导大小姐规矩,还有一个,就是盯紧大小姐,不管她去哪里,都必须看紧大小姐,不管大小姐做了什么,都要向夫人汇报。
乐嬷嬷虽然不知道夫人是何意,不过府里是夫人管家,她一个当下人的,除了听夫人的,又能如何?
所以对于大小姐,乐嬷嬷也只能诸多劝戒,不让她行差踏错,也不让她离开自己的眼皮子。
这会儿不是在府里,夫人不在面前,只能先稳住小姐,等回京后再向夫人打报告了。
见乐嬷嬷闭嘴,褚映玉让丫鬟们收拾东西,去寺里住几天。
这名义也很正当,给已经去世的长平侯老夫人祈福。
她这当孙女的,去寺里吃斋念佛,给祖母祈福也是应有之义,说出去还能赢得好名声。
天空阴沉沉的,虽未下雪,但天气也不算好。
马车行到山脚后,褚映玉被一群人簇拥在中间,沿着阶梯往上走。
乐嬷嬷一边走一边唠叨:“小姐,这天儿冷,还下着雪呢,您实在不该在这种时候出门,万一您的身体又病倒,侯爷和夫人会担心的。”
褚映玉当作没听到,慢慢地往上走。
寄春厌恶地看了一眼乐嬷嬷,说道:“嬷嬷,你就少说两句,小姐可是给老夫人祈福,你想让她被人说不孝吗?”
寄春很不耐烦乐嬷嬷倚老卖老,但也知道她是夫人派过来的人,不能撵走她。
她很心疼小姐,也有些担忧,自从落水后,小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,很少见她开颜。
虽然以前小姐也很少笑,文文静静的,大多数时候都一个人待着,但至少那时候小姐的心态是沉稳平和的,而非像这段时间,似是心里压抑着无数的苦痛,沉甸甸的。
最让寄春难受的是,小姐几乎每晚都没睡好,总是半夜惊醒,然后再难入睡。
好几次,寄春听到动静半夜醒来,发现小姐还没有睡,静静地躺在床上发着呆,也不叫人。
次数多了,寄春便知道小姐晚上能安睡的时间并不多。
乐嬷嬷不高兴地说:“你这小妮子,我也是为小姐好!夫人多疼小姐啊,小姐每次出门,夫人都会叮嘱咱们好好伺候小姐,不能离开小姐身边,以免小姐发生什么事……”
寄春真是气笑了,打量她眼瞎,什么都不知道呢。
夫人每次安排那么多人,难道不是让他们盯着小姐,管教小姐?好像怕小姐做什么丢脸的事似的。
别的姑娘至少还有玩乐时间,她家小姐除了学规矩,就是读女四书,不然就是做绣活,其他的都不允许她多碰,说会移了性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