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,不错。”拓跋渊又道,“此事办得利索,赏。”
慕容擎合上了盖子,低声道:“谢陛下……”
李遂意看了一眼贵妃,忙不迭地下了銮驾去处理那木盒,唯恐待会儿听到帝妃吵架,再被天子下令割了自己耳朵。
拓跋渊移开了手掌,见陆银屏哭丧着脸不敢看他,正拼命向外爬。
“去哪儿?”他将人拖回怀中。
陆银屏依旧不敢看他。
他挖人眼珠子了……挖人眼珠子了……
她怕得要死,脑子里全是这句话。
这人本是个残虐不仁的性子,她怎么就忘了呢?受了他一段时间的宠爱,差点就以为他是天下第一好男人了。
裴太后说的果然不错,皇室男子惯会骗人,不留痕迹地让你陷进去,差点连他们的本性都给忘了。
陆银屏手脚并用地往外爬,心里怕得要死,不知道怎么面对他。
“四四,回来。”拓跋渊命令道。
陆银屏悄悄地望了他一眼,见他金眸色泽如烈阳,刺得她发晕发慌。
她瘪瘪嘴,差点哭出来。
“您别跟我说话。”她推搡着他的胸脯道,“我现在不大能接受这个事实,您让我一个人静静……”
拓跋渊松了手,由她缩到角落里。
陆银屏想不明白,这好好的怎么动不动就杀人呢?
上回在燕京凉宫外,那是迫不得已。任谁那样骂自己都恨不得撕了他们的嘴。
这次的裴焉又是怎么得罪了他?难不成他之前说的那句「路上总要找些人伺候,等用完了再杀也不迟」?
这一路经过的地方不止是河东,还要路过雍州、泾州、幽州……总不能走到哪儿就杀到哪儿吧?
怪不得外面常说魏天子皆暴虐,暗戳戳地唤他们「暴君」。
自己还是太年轻了,稍微给了一点儿宠爱便不知道东西南北。眼下天子对自己还有一丝兴趣,等这丝兴趣没了她可怎么办?
死道友不死贫道,裴焉跟她又不熟,她怕也不是怕那一双眼珠子。
她怕的是自己头脑不清醒,没有一个宠妃该有的素养,常常给他甩脸子,万一哪天他真的生了气,自己怕是要被他做成人彘了吧?!
思及此,陆银屏吓得打了个嗝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