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过饭,厌厌正带着一个小侍从收拾桌子,明月卧在软榻上消食,迷迷糊糊地要睡着,却忽然又扭头问道:“书画还未回来?”
厌厌见她睡眼朦胧还不忘这事,忍不住捂嘴轻笑回:“您安心睡吧,回来了我立马通知您。”
秩秩提着茶壶进来正好听见这一段,一面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茶壶换下,一面忍不住和厌厌一同取笑明月:“要么说是主仆情深,真真是一会儿都离不了。”
“我这不是怕……”明月说一半又觉得困顿,摆摆头干脆闭上了眼:“我要睡了,等我醒了再说吧……”
秩秩忙上前替她理了理身上的被子,同厌厌一同退下了。
不知睡了多久,明月半梦半醒间稍感觉有些拘束,身旁似乎总萦绕着似有若无的玉兰花的香气。她撑开眼睛,迷蒙的视线正对着一个人交迭的衣襟,顺着衣领看上去,便看见李玉笑盈盈柔嫩娇媚的脸。
他就躺在自己身旁,一手托着腮静静看着自己,这张小小的软榻硬生生挤了两个人。
明月刚睡醒,还以为自己在做梦,盯着李玉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,揉了揉脑袋坐起身,手指下意识攥紧身上的薄被,哑声问道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李玉也跟着撑起身子,双臂顺势环绕在明月的脖间,又觉得离得还不够贴近,干脆翻身坐在明月腿上,身体紧贴着明月,头搁在明月肩上:“我偷偷从后院进来的。”他一面说,一面眯着眼用自己的身体磨蹭明月柔软的胸脯,简直像只不老实的猫崽子。
“别发骚了。”明月臭着脸想将人推走,语气中满身嫌弃:“你就不能去做些正事吗?”
她现在一想到那档子事,满脑子里就只有顾宁。这事也算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。
“这怎么不是正事?”李玉脑子里想着污秽的东西,身体不过蹭了几次就立刻起了反应,那东西硬挺挺的戳在明月肚子上:“骚棒子就是用来被小姐的穴儿含的~”他媚眼如丝,五指梳理着明月有些凌乱的发丝,声音娇软拉长了音调要引诱明月。
明月身上还有伤,哪儿能由着他的性子胡来?一把将人挥到一旁,口中驱赶道:“滚一边去,一会儿该进来人了。”
李玉撇着嘴,乖乖顺着她的力道被她推到了一边,眼睛却一直幽怨地盯着她,直盯得明月心底发毛,干脆站起来背过身子整理衣裳:“今日你去请安,可有见到我身边的书画。”
她刚刚突然想起李玉每天早晨都要去齐氏那里请安,理应是见过书画的:“齐氏都说她什么了?罚她了吗?”
李玉对齐氏这个曾经想要他命的男人多有怨言,一提起早晨的请安神情便有些不对劲。
他苦着脸,满脸怨气地双手揪着寝被,蹂躏着薄薄的料子,同明月抱怨道:“她能有什么事?你爹也就是说她几句。倒是我……我……都快被他逼死了。怎么也不见你心疼我?”
李玉一想起最近的遭遇就满腔怨气无处抒发,仗着明月看不见连表情管理都懒得做了,一张俊脸愤恨至扭曲至极,像是要将手中的被子捏碎一般。
嘴上在撒娇,但他心里是真的恨啊!当年他费尽心机才进入顾府这般高门大院,本以为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谁知还不如在青楼过得舒坦!狗齐氏!别被他寻到机会——
……
齐氏,是明月的亲爹啊……李玉默了,眼神复又盯着明月的背影。柔软服帖的布料包裹着她挺直的背脊,一根细绳轻勒出纤细腰身。偶有破碎的光从她腰与袖间的狭隙闪过。
李玉无意识摩擦着大腿根,他光是看着顾明月就忍不住吞口水,欲火焚身,饥渴难耐啊。
“怎么说?”明月见他不吭气了,便随口一问。
李玉趁她不注意,缓缓凑过去搂明月的腰。脸颊轻轻蹭着明月凹进去的腰身,只觉得自己大可不必同齐氏一般计较,若不进顾府怎么能遇上明月这样的良人,他也算无悔了。
他讨安慰般细数起近几日在内院各方各面明里暗里遭受的针对:“还能如何?奴家近几日可是连顿热饭都吃不上,就连下人平日里也不服管教,对我冷言冷语……”
明月还当是什么大事,听此颇为不在意地冷笑:“……至少没害了你性命,算是好的了。”
齐氏表里不一,面慈心狠,明月最是清楚不过。他还愿意苛待李玉那便说明并无杀心。就怕齐氏突如其来的关照,那才最为致命。
外人不知道,还当齐氏性子冷淡,不理内院诸事。却不想那些直着进来横着出去的人究竟是怎么死的。
若非她当年一时心软搭救李玉,李玉早就香消玉殒在齐氏的毒计之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