活着的人歌舞升平,死去的人总有满腔怨气,也无从诉说。
因为朝廷压根就没有给活着的人更多选项,不会告诉他们还有更好的法子可以救人!
只会给他们说,我们尽力了,真的,皇帝陛下都缩衣减食呢,你们快跪下谢恩吧。
等这样的日子过得久了,以后再有灾情,百姓们的思维已经成了定势,压根就不会怪皇帝昏聩无能,不能治理好国家,而是把矛头指向那些官员。
死贫道不死道友,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。
年轻的皇帝心想,何似飞留在当地,难不成他有想法可以解决灾患?
他有吗?
皇帝几乎都要把帝师们曾经教给自己的所有知识在脑子里搜刮一遍,同样把近期几位阁老和智囊的话在脑海中重新来回翻转——对了,阁老们说过,只要能让相邻所有郡县的粮商倾家**产的援助,一定是可以救济更多的灾民,同时还能做好灾后重建事项。
但是,怎么让这些‘奸商’们掏出大部分腰包,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。
阁老闷推演数日都得不到答案的事情,难不成何似飞他一个未及弱冠的年轻人能解决???
皇帝不信!
可是,何似飞此举,又明显是要跟灾区的百姓共存亡。
——要是灾情得不到控制,百姓们得不到安抚,作为上位者,第一个贬黜、甚至杀死的就是何似飞!
他能当状元,能被阁老们看重,能取得乔家的哥儿,肯定是能想到后果的!
不同于皇帝的想法,几位阁老互相对视一眼,他们虽然猜不到何似飞的想法,但是他既然胆敢主动去趟浑水,应该是有几成把握的。
几位阁老悄悄用眼神交流:“咱们陛下多疑啊,要是这回似飞没成功,我就是舍了这条老命,也要保住似飞留在朝堂。”
“我说你怎么对似飞这么没有信任,他是谁的弟子,你们忘了?”
“但是这件事咱们可能都办不下来,更别提似飞了。”
“所以啊,”首辅大人捋了捋胡子,老神在在地说,“要是这件事办成了,似飞日后的为官路,即便没有我们三个老家伙,也能平步青云;要是这件事不仅办成了,还办的漂亮,啧,我觉得似飞日后别说成为一朝首辅,就是那摄政大权,恐怕也不在话下。”
其他两位阁老都被首辅大人的意思震撼到。
一位阁老甚至把首辅大人拉到一边,小声耳语:“摄政?那可是要掉脑袋的!”
首辅没好气地说:“与其一直在一个说不上昏君,但也绝对没有治国大才,反倒只想着制衡的君王手下,回回遇到了问题都要走无数流程,还不如大权在握,当一个无人敢出奇右的摄政王!”
他们耳语的声音实在是太小,以至于旁边的太监都没听到一星半点。
如果这番话被何似飞的老师余大人知道,他恐怕会捋捋胡子,笑吟吟说:“这个啊,我早在这孩子当年拜入我门下时,所写的那份答卷就看出来了。”
他当时不震惊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