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调出行的小马车,二驾齐驱,内里不怎么宽敞,车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徽印标记。
就连赶车的车夫都?是生面孔,绝不会跟东宫联系到一块。
曲凝兮不由?生出一种‘月夜私会’的既视感,这般偷偷摸摸的翻墙出去?,实在是有些微妙。
马车没有驶出金稷坊,兜兜转转,停在一座僻静宅邸的侧门前?。
裴应霄带着曲凝兮下车,推门入内。
这附近似乎没什?么人气,层层套套的宅院,笼罩在黑暗之中。
也不知是谁的屋子,曲凝兮没敢多问,甚至不四下张望。
宅子里伺候的人她都?没见?过?,或许融月她们被留在东宫守着了,以免被家令官发现太子一行人不在。
曲凝兮被带到书房里,外间一张小桌案,备了文?房四宝。
裴应霄给她作证说与她互通书信,为?了圆这个说辞,她得写一张给他。
只?是……她坐下来,扭头看向他:“殿下,我该怎么写?”
“这还要孤教你?”裴应霄挑眉反问。
在书房的里间,呈列了一张宽大厚实的石松黑檀木书桌,闲散摆放着书本文?册。
他莫不是会在此处理一些公务?
曲凝兮多少有点好奇,瞧上一眼,立即撤回视线。
决定不问他了,自己看着写几句。
曲凝兮动手磨墨,凝眉思?索,在笔架上挑选出一支毛笔,捏在手中掂量着,一挥而就。
明婳落水的前?两日?,正好她在城外偶遇太子,中途马车坏了,殿下亲自送她回府。
原本没有交集的两人,因此通了书信。
合乎情理。
曲凝兮在上面写了好几句感激之词,顺带把太子殿下夸赞了一番。
她低头检查,待晾干了墨迹,便拿去?给正主瞧瞧。
往内室探头时,却发现,裴应霄正在展阅一封信件,面上神色讳莫如深。
他的身上,不知环绕了多少秘密。
哪怕对她一副不遮掩的模样,曲凝兮也丝毫不敢探究。
或者说,是不愿探究。
她已经知道得太多,属实承受不了更多。
哪怕注定成为?东宫后院里的其中一个,在那一刻到来前?,也是不能认命的。
况且,她觉得裴应霄是一个极有边界感之人,绝对不喜私人领域被窥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