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顺着喉咙涌上来,直冲脑门,他猛地挣开江瑞的手,竟然转身趴到长廊的栏杆上干呕起来。
走在前面的服务生吓得不轻,连忙挤开脸色极为难看的江瑞,上前询问他有没有事、需不需要去医院。
季初燕白着脸摇头。
这两个月来,他没怎么吃东西,干呕半天也没呕出什么来,元旦前几天都在下雨,泥土腥气和草木清香笼罩了餐厅的庭院,本是不错的雨后风景,却让他回忆起了很多不好的事。
邓明姜消失的前段时间,工地上也一直在下雨。
后来,饭没吃成,季初燕以不舒服为由让江瑞把他送回学校。
不过该谈的还是谈了。
他在下车前跟江瑞说:“你说取消婚礼的事,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,他们准备年前找你父母商量一下怎么对外交代,你做好准备吧,取消婚礼是你提的,我不会帮你隐瞒。”
江瑞目瞪口呆,他原想和季初燕修复关系,谁想季初燕张口就是一个炸弹抛来,他一时连刚才的气都忘生了。
“取消婚礼?你认真的吗?你想取消我们的婚礼?你不想结婚了?”
一连几个问句砸下来,季初燕面不改色,冷淡地嗯了一声:“不结婚了。”
江瑞张着嘴巴,所有的话都卡住了,他的表情因太过震惊而显得滑稽,过了好一会儿,他说:“季初燕,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我们已经订婚了,你现在想取消婚礼?”
“不是我想,是你想。”季初燕说,“我成全你。”
江瑞结巴开口:“可我没想取消婚礼,我要是想取消婚礼的话,今天还会来找你吗?”
季初燕反问:“九月份说取消婚礼的人不是你?”
“……”江瑞一时语塞,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我当时没想明白,我觉得你太小了,才二十岁,我怕你过几年后悔和我结婚,所以想等你大学毕业再说。”
季初燕认真听着:“还有呢?”
“当时我天天忙得焦头烂额,脑子都糊涂了,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,取消婚礼不是我的本意,我怎么可能不想和你结婚?”
江瑞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,可惜在季初燕看来,江瑞的每句话、每个字乃至每个细微表情都透着虚假,让他恶心得想吐。
他不想再和江瑞虚与委蛇,直白地问:“你确定是这个原因?”
江瑞一愣:“当然是这个原因。”
“那向奎呢?”
向奎就是那个男的名字。
听到这个名字,江瑞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无比。
季初燕扔了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到江瑞身上,有邓明姜帮他拍的照片、有侦探偷拍的照片、也有向奎自己晒到社交网站上没有露脸的酒店合照。
每张照片里两人的姿势都格外亲密,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两人的关系。
江瑞拿起照片的手在发抖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: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