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,愈发起了兴头,恨不能立刻去将香菱救出苦海。
袭人连拉带扯的苦劝,廊下晴雯见了,登时横生三分醋意,上前冷笑道:“这在太太院里就拉拉扯扯的,你们倒真是不避人了!”
袭人却恍似见了救星,忙道:“快别说风凉话了,赶紧帮我拦着他,莫让他胡乱闯祸!”
晴雯这才瞧出不对来,合力把宝玉哄回了家中,又追问了事情缘由因果。
待得知焦顺的事情,她也不禁惊的瞠目结舌,难以置信的问:“先前不是说他家坏了事,要被府里赶出去了么?这怎么忽就袭了爵、得了官儿,竟还要和老爷同衙为官?”
宝玉扁嘴:“太太也没说太仔细,只说是得了皇上的青睐——我寻思着莫不是皇上知道他生的凶恶,想派他去和西夷打对台?”
“胡说什么!”
袭人哭笑不得:“他是去的工部,又不是去鸿胪寺——这话你在家里说说就好,可不敢去外面浑说一气。”
“若不是怕委屈了香菱,我管他是去工部还是鸿胪寺?”宝玉说着,忽又起了性子,站起来就要往外闯,嘴里嚷道:“不成!我得去找她问个清楚,她要是觉得受了委屈,我说什么也要把人讨回来!”
袭人、晴雯两个苦劝不住,最好只得答应帮他去问,这才勉强安抚住了宝玉。
他却又一叠声的催促二人,还嚷着要外面赶紧备车。
“我的好二爷,你可长点儿心吧!”袭人哭笑不得:“方才太太不是说了么,先前周瑞的院子已经赏给了他家,他实是住到咱们府里来了,哪用的着备车?”
宝玉虽知是闹了乌龙,却加倍催促二人赶紧动身,生怕去的晚了,那香菱就要遭人虐待。
晴雯原本并不想去,可宝玉发了性子,哪肯听别人说些什么,于是也只得硬着头皮,同袭人一起到了焦家。
因未曾出府,倒也用不着什么手续。
等到了焦家,二人便径自寻了香菱,把宝玉的意思拐弯抹角的提了。
香菱听说是宝玉要‘赎’,心下十分的感动,然后就拒绝了这番好意。
袭人还要替宝玉劝说,晴雯却不耐烦参与这等荒唐事,打听得金钏儿、玉钏儿姐妹正在西厢里说话,就独自找了过去。
进门时,偏巧就听见这姐妹两个,正红头胀脸的说些‘怎么往**爬’之类的荤话。
晴雯心下隐隐就对玉钏儿多了三分鄙弃。
“呦~你怎得来了?”
这时金钏儿才发现晴雯到了门口,忙起身掩饰道:“太太差我过来,问这院里还缺些什么短些什么,这不我正跟玉钏儿商量呢。”
“缺什么?”
晴雯嗤笑一声,拿腔拿调的道:“缺个浴桶呗,最好是能容两个人一起洗的那种,洗的水淹脚脖子,洗的褥子上都一汪一汪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