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渔歌自然察觉到了与酒楼里吹出的香风一起,朝着她们俩所在凝聚而来的目光,里面都写满了……令她熟悉的八卦味道。
不过。
那位皇后可是比他们所有人的眼神加在一起还要露骨,跟她比起来,这些隐隐绰绰的、欲说还休的打量,对叶渔歌来说根本不算什么。
她甚至能淡然地回看过去,随后在许乐遥陡然意识到自己失言、噤声而立的沉默里,冷静的目光转了一圈,又落回许少傅这儿,很平静地回答:
“因为觉得没必要吵醒你,所以就先走了。”
何况她也没什么事。
该叮嘱的事情也已经告诉了许乐遥的侍从,该给的方子都写下了,作为医者已是周全,剩下的……譬如病人今晚就跟着同僚出来饮酒作乐,这不是她能管住的事情。
方才两人撞做一团的暧昧,还有许少傅那令人遐想连篇的问话,一下子就被叶渔歌清明无比、甚至称得上正直的眼神给搅散。
令人恍然产生一种“刚才我好像有些饥不择食”的该死错觉。
许乐遥垂眸,用掌心按了按自己的额角,很轻地哂笑一下,有自嘲的意味,好像觉得自己开启了很愚蠢的话题。
或许她真的喝多了。
叶渔歌本来说完了就想走,然而见到她面上被风吹的冷白色,不知怎么,心神又动,忽然道:“下回会同你说。”
下回?
许乐遥动作一顿,有些讶异地掀起眼帘去看她,本来微微拧起的眉尖都无意识松开。
而叶渔歌看她好像已经对这回答满意的样子,便对她点了点头,牵着自己的马继续往前走,很快就消失在街角,没入了夜色中。
许乐遥盯着她离开的方向,脸色没什么变化,但剩下的那些人看到了,却开始望天望地,哪怕心中有所思量,也不敢表露出来,只当什么也不知道。
——不过看这情形,好像是他们的许大人在单相思嘛。
……
燕城今冬下了一场特别大的雪。
刚下雪的那一日,帝后正好带着臣子们在郊外研究“再生稻”,看稻秆上留下的那一茬长出来的状况如何,结果觑见天边滚黑的压云,皇帝忽而道,“回城。”
半道上,鹅毛大的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,车队才回城到一半,那些随着北风席卷的雪带着枯草一同在地上转着旋,有种要把人连着车一起吹走的恐怖感。
臣子们没能回到各自落脚地,一同聚到了旧时的燕王府,看这天色和来势汹汹的大雪,都猜到今年北方不好过,恐怕要有雪灾,而在这种情况下,南方也容易旱。
燕城与永安两边的传书也受到影响,不过圣驾在燕城,只能先调度燕城一带的守军,抓紧为各州府的百姓抢修房屋、清扫街区,并且检查官府粮仓,准备开仓放粮准备救济可能出现的灾民。
还要组织军队上山砍伐木柴,并且往民间放出一些炭。
否则这个冬天不
知要冻死多少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