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惊澜去往应天府的车队赶路的速度不慢,基本白天叶浮光都在这摇晃不止的马车里颠簸,从起初的被颠麻了、感觉脑浆都被摇匀了,再到后面自我宽慰的“算了,就当坐绿皮火车了”,她花了四天的时间去适应。
到后来因为临近水患波及的区域,不少地方被水淹了、引发山洪,地形有所改变,所以沈惊澜都没待在马车里,而是骑马跟在车队的旁边,甚至有时会跟着一些探看的前锋去前面找路。
某次回来的时候,她发现叶浮光坐在了外面马车的车辕处,甚至为了安全还用绳索给自己整了个粗糙的绑带,以免颠簸时掉下去。
知道她是在马车里待腻了,沈惊澜朝她伸出手去,问她要不要骑马?
小王妃看了一眼裹了牛皮也依然坚硬的马鞍——
再低头思考了一下自己根本不耐磨的大腿。
她礼貌婉拒了。
在这个时代当死宅是对的,因为交通工具发展的程度就摆在这里了,出门不论是走陆路还是走水路,总归是折磨的。
“王爷要是真心疼妾,”她用那种十分绿茶的表情娇滴滴地说,“下次就别带妾出门了。”
沈惊澜眯起那双好看的凤眼。
她思考了一会儿l要不要帮这条小狗回忆一下之前策马狂奔的快乐。
但是因为叶浮光瘦了些的下颌线,还有那略失血色的唇,岐王终究没做出那种将快乐建立在小狗痛苦之上的坏事,只是假装思索了许久,随后莞尔拒绝:
“不行。”
“先前不是说了?本王离不开你。”
叶浮光:“……”
等回了永安,她一定要去找叶渔歌问问,恋爱脑能不能治,挺急的。
……
与此同时,江宁城里。
收到线报的苏挽秋一手摸着给她带来消息的苍鹰,面对眼神狠戾的猛禽,却丝毫不畏惧,只将它当作小鸽子那般捋,白且嫩的手背跟苍鹰的黑色羽毛形成对比。
不多时,她懒洋洋地低笑了一声:“该说不愧是大宗第一名将吗?明明之前
宓云明明把事情处理得干净又漂亮,她偏偏能意识到其中有诈,赶路竟如行军,还能如此谨慎……”
有人跪在她的面前,用很不标准的中原语接道,“那又如何?即便她身边有禁军三千,但我们靠圣女收拢来的流民却有数万之众,大家如今都归顺了神教,只要您愿意下令,他们有的是死士。”
苏挽秋稍加思索,心不在焉地答:“确实,从兵法的角度来说,人数有十倍就能正面围而攻之——”
不过那毕竟是没有受过训练的庶民。
其中大部分是中君,但以力量和迅捷度而言,无法与兵甲优良的禁军相提并论,何况现在的禁军多是从前随沈家人冲锋的好手,毕竟距离大宗朝立也没过去多少年,哪怕是老者,也比没经验的新兵蛋子强得多。
她收回摸那只苍鹰的手,放到婢女那边,
让对方给她用湿帕子仔细擦手,却只对面前的人欣然笑道,“那便试试吧。”
苏挽秋微笑着、像是垂怜那般,语气温柔地应,“就由你为你们的贵霜王子去试试,大宗这柄无往不利的长枪,是否还如从前那般锋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