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么看见自己哭泣,她也只会想让自己哭更多。
示弱并非百试百灵的招数。
面对一些恃强凌弱的角色,软弱只会让人更想欺负。
但无论如何,在苏挽秋提出那个可能性的时候,叶浮光好像已经想像出来自己跟着对方的马车,出城时被拦下盘问,因为身份可疑,士兵层层上报,最终引来了沈惊澜,对方骑着那匹白雪,用冷漠如神祇的眼神问她“为何要逃”的画面。
这让她左心口的位置毫无征兆地感到疼痛。
像是被针很轻地扎了一下。
很快又转变成闷闷的感觉,带着一种令她血肉轻轻战栗、感到孤寂的奇特感觉,朝她的四肢百骸而去,犹如她自己给自己投毒。
叶浮光呆了很久才品出来,这是什么感觉。
是思念。
……她好想沈惊澜。
因为想念,却看不见,所以才感到孤单,如南飞时被独自留在滩涂上、没能跟上大部队迁徙的孤雁。
她张了张唇,手腕上还没消去的疼痛令理智不断提醒她,这时候得赶紧回答苏挽秋的问题才行,于是她强忍着那种苦涩,使劲睁大眼睛,看向女主角的方向,“我、我不知。”
她看起来好像快要哭了,但这神情却比直接哭出来还难看。
仿佛被谁直接捅破了她头顶的天空。
苏挽秋如此确信这件事。
她不喜欢这样强忍着不肯哭泣的倔强,于是往椅子边缘靠了靠,以便靠近她的那一侧更多些,然后伸长了掌心去抚摸她的面颊。
“放心啦,我这样喜欢你,怎么舍得你被她抓回去呢?”
在叶浮光的眼眸随她动作而闪烁的时候,又听苏挽秋用那掺了蜜一样的嗓音叙述道,“沈惊澜去了扶风县,再回不到这儿了。”
“你还不知道吧,扶风那周边几个显都爆发了很严重的瘟疫,你离了她身边,她就再也无法从那里离开了。”
“没死在燕城,倒是死在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——”
“不过扶风也算江宁,她死在了你的家乡,这样想,你会不会好受些?”
-
叶浮光整个人如坠冰窟。
她没想到自己昏睡的时间里,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,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原著里来江南的雍国公正是因为江宁的官隐瞒了瘟疫这么大的事,在回程的时候途径扶风感染上的毛病,后来还差点将病症也带回到永安。
不过太医却没能治好他。
如果她在来的路上能够不生这场病就好了,她想,这样她就可以把这个水患副本里的坑都告诉沈惊澜,甚至还能抽丝剥茧地结合现在的情况,将跟女主接近的势力都分析出来,让她避开这些坑。
反正她之前都编过了自己会做预言梦之类的事情。
可是这些……现在都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