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雪滢深知对方将她当成了好捏的面团,才会不露心虚,反而借机挖苦她小家子气。
合上账本,宁雪滢凝睇起面前的老妪,带了点儿审视。
母亲告诫过她,假若被人轻视,便少讲话,言简意赅表达自己的意思,从气场上先发制人。
“既不是顽疾,七日左右便能减轻,再加七日,应该足够康复了。从本月廿四起,入库珍贝苑的药材预算,每笔都要经我过目,方可支取。”
管事妈妈刚要泛起的冷笑,在瞧见兰堂走来的人影时,生生压了下去。
宁雪滢同样瞧见了走来的身影,摆摆手拿出了当家长媳该有的气势,“退下吧。”
即便是府中资履深的老伙计,也不能当面忤逆一府长媳,管事妈妈一忍再忍,调转脚步福福身子,恭敬道了声:“给世子爷请安。”
卫湛略过她,有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,不怒自威。
而管事妈妈在面对卫湛时,也与适才有很大的差异,这便是看人下菜碟。
宁雪滢看破不说破,却未如她一般起身迎上前,端的是八风不动。
孰亲孰疏一目了然。
等管事妈妈离开,宁雪滢才收起冷然,起身走到卫湛面前,仰头笑吟吟问道:“今日回得早,是忙完了吗?”
“来收租。”卫湛垂帘,疏懒中透着不可忽视的犀利,令宁雪滢后知后觉,今日是五日之期。
美目不可抑制地躲闪,可一想到逢九之说,那种惶惶的感觉再度涌来。
患心疾时,必然不能行房。那在明知自己患有心疾的情况下,将行房的日子定在逢九的前一晚,是在给她尽可能的恢复时长吗?
没等她感动,卫湛抱臂倚在软榻旁,“可要沐浴?”
时辰尚早,就要沐浴就寝吗?
宁雪滢理顺不开见外的心理,却也推托不掉。
少顷,湢浴冒出热气,宁雪滢坐在浴桶中,由秋荷灌下一瓢特调的桂蜜牛乳,沁润起每一寸肌肤,宛若涂抹上一层乳酪质地的桂花膏。
蒸热的牛乳与桂花交织,散发出馥郁香气,激起侍者的食欲。
秋荷担忧道:“小姐,待会儿姑爷会不会吃了你?”
这是什么虎狼之词?宁雪滢立即捂住小丫头的嘴,“世子在隔壁,不许说笑。”
“奴婢不是说笑,是担心你的身子。”
宁雪滢也担心,卫湛似有无穷的精力,久久不歇。
今晚或许会很难捱。
“秋荷,去跟董妈妈要一支润滑膏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