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玻璃在巨大的穿凿力下瞬时碎成了蛛网,盛屿听到了车内尖叫的英文。
再次扬起手,完成了又一次重击,珠网碎得更密,玻璃的边缘已经脱离了车窗,张合出缝隙。
盛屿将棒球棍的一端锸入缝隙,反向一别,粘合在一起的大片碎玻璃倏忽脱落,砸在了烂泥地上。
车内惊恐的尖叫与咒骂声更大,盛屿咬着烟缓缓沉下身子,从破窗看进车内。
没有光源,车内一片漆黑,但因离得近,一切倒也看得清。
副驾的座椅被放倒,佟言依旧醉得不省人事,在老外尖利的叫声中仅仅蹙了蹙眉头,并未清醒。
高大的男人圧在他的身上,惶恐地看着窗外不辩神色的盛屿:“你是什么人?你要抢劫吗?”
听着蹩脚的中文,盛屿的目光淡淡向下一划,看到了佟言被扯散了的衬衫,香烟从一侧唇角推到另一侧,男人将手伸进破窗,开了门锁。
老外叫唤的动静更大,已经开始中英文混杂输出,听得人心烦。
盛屿拉开车门,探身半入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反手绞了一扣,用力一扯,将老外拖出了车外!像那块碎玻璃一样,沉重的躯体在重力的抛扯下砸进了烂泥堆里!
老外生得魁梧,并不羸弱,挣扎了两下,踉跄地从地上起身,他恼羞成怒,劺足了力气向盛屿冲了过来,威势不容小觑。
盛屿手一松,棒球棍从指尖滑脱,五指握拳,眸底纵过一道凛冽,待人的攻势近了,他迅速偏身躲过直面一拳,用一只手扣住对面人的手臂,向自己身前一带,另一手顺带出拳,一记闷拳直砸太阳穴!
“卧槽!杀招!”方脸和猴子大惊,互相看了一眼,“老大真的怒了!”
庞大的身躯轰然砸向地面,烂泥四溅,埋了老外的半边身子。
方脸和猴子两人赶紧下了车,跑去检查他的情况。
“死不了,手上有分寸,短暂昏迷而已。”盛屿走过去,皮鞋踏上了那只在停车场摸过佟言腰的手,一脚踩实、狠狠碾压,很快就听到了老外的呼痛声。
盛屿懒得看因为疼痛在泥水里缓缓蠕动的身体,吞吐了一口香烟,从老外头上跨过,绕了车身半圈,去开副驾的门。
像是又想到了什么,盛屿的手搭在车门拉手上吩咐方脸和猴子:“解开他的手机,找到最近跟他联系的那个女人的微信,把那几个人都约过来,就说……”男人思考了一下,翻起眼眸,“就说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惊喜。”
说完,他拉开了副驾的门。
座椅上的佟言依旧深醉,向来冷白的面色微微朝荭,颈项上的筋络因为茺血而彭胀,乎吸又急又堔,衬衫的叩子散了三四颗,库子的皮廗也被解开了,松松垮垮地挂在崾间。
将皮廗和叩子扣好,盛屿用手背轻轻碰了碰佟言微烫的脸颊,明明缱绻至极的动作,男人的眼神却凉浸浸的。做完这些,他的手掌顿然向下,一把拽住了佟言的衣领,以极其粗暴的方式将人拖下了车!
猛然而来的动作,让佟言的脸色愈发苍白,他挑了几下眼皮,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。
盛屿将人拉到了离车不远的空地,手指紧紧钳着青年的下颌,细细打量他面上的痛苦之色:“柑曼怡与君度调制的混合酒,我在的那一会儿你就喝了三杯,佟老师还真是好酒量。”
平和无波的声音刚落,乌黑细软的头发就被绞在指间,向后用力一拉,盛屿一拳打在了佟言的腹部!
苍白的面色顿时铁青,佟言猛一弯腰,吐了出来。
盛屿擒着他,冷眼瞧着:“佟言,你他妈今天要是吐我身上,我就弄死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