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什么都没说,柔软的睫毛刮着皮肤,像拂过的羽毛,让人觉得痒。
男技师轻轻叹了口气,像是无奈,又像妥协:“你总是很贪心。”手指捋了把睫毛,“翻身,我帮你。”
直到迷迭香的味道铺满了全?,佟言从余韵中睁开眼,才看到男技师眸中的冷意。
他将刚刚擦过手的纸巾扔进垃圾桶,淡声道:“以后别来了,佟言。”
今夜佟言注定失眠,学着盛屿的动作,他把擦湿了的纸巾抛进垃圾桶,然后取出手机打开私密相册。
那里存着很多盛屿的照片,因是偷拍,多是背影。游泳的,钓鱼的,打拳击的,也有几张盛屿的睡颜,男人即便睡了也绷着脸,不柔软不纯真,除了帅得令人痴迷,找不出什么可爱的地方。
每一张照片反复看了几次,佟言才按下了删除键,他删得很快,仿佛害怕自己后悔。手指落在最后一张照片上,动作一滞。
那是盛屿的一张背影,准确来说是粿露的背影。男人侧身躺在床上,朦胧光线下叠加着光亮与阴影,明暗交错间让强韧蛰伏的身体像一副中世纪的油画,性与美,力量与艺术,又像诗歌最后的咏叹调,在最后一个尾音落下时,久久震荡灵魂。
长按,删除,佟言扔了手机躺回床上。
“海岛七天大礼包,再见。”
第章盛屿的拼图
人生有太多的巧合,就像一场大雾,让我们看不清对方,又无法逃离。————题记
佟言接手新单,约见甲方。烟城地标级别的写字楼,他最后一个走进电梯。
被助理唤了两次,才想起要按楼层键,按下按键的指节微微酸痛,佟言看看手里的资料夹,果然已经捏得变形。
佟言接手的第三单业务是企业财务咨询,上司将资料交给他的时候,手指在黑色的档案夹上敲了几下:“子承父业,新王登基,什么都不懂,又信不过公司的财务人员,所以找个专业人士帮他看看账,有点震慑内部的意思,你多带几个人去,架势拉得大一些。”
“震慑?”
“对。”上司意味深长,“做贼的见到我们都心虚。”
佟言迟疑:“我行吗?”
上司是天津人,随时随地都想抖包袱:“你行,你这个人平时都像背着液氮在身上,再冷点脸,但凡有点猫腻的,近你十步之内没有不嘚嗖的。”
没想到先嘚嗖的却是佟言。
他打开资料,看到委托企业的名字时,那根不争气的东西微微跳动了一下,恨得佟言差点萌生自宫的想法。
佟言谈过两次恋爱。
半个月之内又失恋两次,第一次恋情维持不到五天,往床上滚了两次,失败两次。
第二次恋情维持了八天,往床上滚了无数次,成功无数次,最后还是分手了。
说句实话,佟言虽与盛屿谈过几天恋爱,但了解的都是那点肤浅的禸体表象,其他的,他只知道盛屿在焱越安防工作,类似保镖。
直至前几天在养生馆遇到了伪装的盛屿,他才拼图似的补充了对前男友的认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