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让他跪着,”杨宗道吩咐道,“一点不懂规矩,他父亲不在,族中长辈就得替他父亲教他。跪足了两个时辰再让他离开。”
杨裕耳边一阵嗡鸣声,好似一下子什么都听不见了,他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,急于想要从这里脱身,但身后的门却被关上,完全将阳光隔绝在外。
恍惚中,杨裕脑海里浮现出杨钦那张脸,从前杨钦总是用愤恨的目光,看向周围的族人,他那时只觉得杨钦心胸狭隘、对当年的事总是怀恨在心,否则族人明明都那么好,怎么就会单单针对三房?
现在他终于明白杨钦为何那般,那些面孔说变就能变。
等到门打开之后,杨裕才一瘸一拐地离开,天愈发的冷了,他好像整个人都冻得麻木,不知道到底怎么走回的祖宅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二老太太的声音让杨裕回过神,紧接着他的眼泪登时淌下来:“祖母,祖母……他们……族中那些太爷……”
杨裕半晌才回过神,呜呜咽咽地将杨宗道的话说了。
二老太太恨得咬牙切齿,是她遣人去劝说族人,让他们先将银钱给三房。可也仅此而已,并没有强迫他们。
是他们自己愿意做,现在却全都怪在二房头上。
二老太太一时悲从心来,如果并不是被谢玉琰害成这般,那些族人如何敢这样逼迫他们?还让裕哥儿受这种委屈?
“祖母,”杨裕颤声道,“族中太爷们真的会来向我们要银钱?”
当年族人对三房步步紧逼的情形尚在眼前,二老太太也莫名地打了个冷颤。
二房还有田地和宅院,真的被族人拿去,他们以后要怎么办?
幸好现在还有的选择。
“你去找谢大老爷,”二老太太看向杨裕,“与谢大老爷说,杨家也不知不能帮忙,但得拿银钱做补偿。”
“如果杨家帮他拿下了谢玉琰,水铺子要都归杨家,除此之外,还要分我们一些石炭矿,藕炭卖了得的银钱,也得分给杨家一些,否则这桩事我也管不了了。”
杨裕被吓坏了,半晌才点头:“孙儿这就去。”
……
转眼天就黑了,谢崇峻面前的矿坑不过才挖了一人深。
矿坑至少有两丈深,也就是说,这样挖下去,还得两日。衙差早就已经累得不耐烦,三河村人送来吃食之后,他们就坐在那里闲聊,再也不肯起来了。
谢家的奴仆只好顶替上去。
“老爷,北城那边已经开始做藕炭了,我去寻了那主家,主家一心要开藕炭铺子。”
那程老爷恨不得用这块地养活后代子孙,还与他说,地下的石炭矿足够采百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