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玉琰眼睛似是更加明亮,显然是因为有人可依仗。
“杨六娘子放心,我们必定会将消息传出去。”
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。
“昨日我们也都瞧见了,那些掠卖人……着实可恶。”
民众们不敢得罪谢家,却可以随意提及掠卖人。
“对,让衙门将那些人抓起来,我们也都安心。”
谢玉琰点头:“其实原本我也有疑虑,毕竟此事波及了四叔、四婶,但……二伯让我放心,若四叔、四婶有错,衙署惩戒也是应当,他是族长,就要持守公正,若是连这都做不到,将来何以安一坊?”
“今日我之所以抛头露面,一来是答谢邻里曾吊唁我夫君,二来也是因为昨日下午家门口有场争执,恐大家以为我杨氏族中不和,丢了杨氏和二伯的名声,特地前来澄清。”
本来说的十分流利的谢玉琰,到这里微微一顿,转头看向杨明经,好像在听杨明经吩咐。
杨明经耳边嗡鸣作响,脑袋一阵阵作痛。
这一刻格外的漫长,身边从安静到嘈杂,又到安静,好像只要他不开口,就永远不会结束。
“我……”杨明经的脸皮一阵抖动,僵硬的面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,“定会寻个好讼师,帮你递送状书,为你伸冤。”
杨明经整个人如同泄了气般,现在是应付过去了,后面却有无尽的麻烦。
昨日他就是敷衍谢玉琰两句,没想到竟会惹来这些。
谢玉琰看向杨明经:“二伯果然能做到这些,将来掌管坊门钥,定也能督察奸非,为坊中民众谋福。”
四目相对,杨明经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,这一刻,他好似从谢玉琰眼睛中看到了一种,属于上位者才有的端凝。
而她的话……
更像是来自上峰的提醒和暗示。
谢玉琰错开目光,杨明经才回过神,仿佛方才的那些都是错觉。
“杨族长是好人啊!”
“这样的人将来接替方坊正,我们就有福了。”
这样的话入耳,杨明经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置于柴火上炙烤,他觊觎坊正许久,现在他终于离那个位置更近了一步,但他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。
他要踩着别人的血肉上位,而非是被人拖拽着前行。
但,如今这样的情形,他又不可能放弃。
“二伯,”谢玉琰道,“咱们现在就去见讼师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