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在写字尚未感觉,忙过之后才觉得肚子有点饿,她朝外间的桌上看去,上面有一碟盼夏送来的杏仁桃酥,饥肠辘辘的人在这会见到吃的就像鱼见到了水,觉得愈发的饿了。
她挽着袖口提着裙角准备走过去大快朵颐,就在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上那个嵌贝母托盘,‘啪’的一声巨响,在安静的屋内显得震耳欲聋。
她被这响动震慑的有些脑子发蒙,还不待想起来是什么东西,一直紧闭的门扉迭然被人推开。
屋外的夜风进入洞开的大门,撩起她耳畔垂下的几缕青丝,她抬头的瞬间就看到那一直搅的自己心绪不宁的罪魁祸首。
是了,她一直纷乱的缘由,不过就是害怕他会亲自来捉自己去出席宫宴。
只因以往的每次宫宴,只要有肖晗在场,她就一定会出席,就像今日这般,肖晗会提前给她送来衣裳,甚至会在身侧的桌案上留一个位置给她。
她从前未觉不妥,曾经提过想去别处,肖晗却是霸道的说:
“昭昭是孤的妹妹,孤在哪里,昭昭就在哪里。”一点儿也不允许她拒绝的语气。
久远的记忆冲撞着她发蒙的脑仁,只恍惚片刻的功夫,肖晗高大的身影就又将她笼罩。
多日来的刻意躲避令她此刻下意识的后退一步,与肖晗拉开些距离。
他见此眼尾上挑,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朝露,方才开门时略显冷硬的脸色在见到她之后缓和不少,但出口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:
“今日怎没去赴宴。”
朝露犹自沉浸在方才的回忆里,听到这话才渐渐回神,心道这人果真是来捉自己去赴宴的,害怕被看出她在装病的事实,她有些不自然的侧目,躲开同他的对视,嘴里依旧保持之前的说辞:
“我,我有些不舒服,不想去。”
两人自小一起长大,她的一切说辞和反应肖晗是再清楚不过,不过一眼就看出她说的不全是真话。
他悄悄拉进两人之前的距离,有种识破她半真半假谎言的逼迫感:
“那究竟是不舒服,还是不想去,还是说,不想见到孤。”
她折服于他的洞察能力,却也不想就此被他轻易拿捏,悄悄吸了两口气,稳下心绪后终于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,嘴里坚定的道:
“我是真的身子不舒服,吃不下,睡不好,我已经禀明过皇伯母,也允了我今日在殿内好好休息,皇兄要是不信…”
她话未道尽,留了个令人遐想的尾巴,是肯定了肖晗拿不出证据来拆穿自己,有恃无恐。
却不想,面前的男人面色不改,似是没听懂她话尾里的意思,犹自在怀疑中:
“不信又如何?”
“若是不信,皇兄大可让御医来诊脉,一号便知。”
她掷地有声的说完,清澈的眼底丝毫不见怯懦,却不想话音刚落,就听见肖晗扭头朝着外面喊道:
“卢绪,带陆医正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