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好吗?”单谷雨严肃地说,“你被送来时浑身是血,我已替你包扎过。你浑身是伤,尤其是腹部有很深的刀痕,再深一寸,你就性命难保。”
张小鲤有些恍惚,说:“谢谢单姐姐,我睡多久了?”
“不过个把时辰。”单谷雨说,“你早上被送来,现在才是未时。”
张小鲤道:“谁送我来的?莫大人么?”
单谷雨疑惑道:“不,是个白衣书童。”
采文……
张小鲤蹙了蹙眉,轻声说:“张十四如何了?”
单谷雨正要说话,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单谷雨顿了顿,淡淡道:“张公子如今情况已稳定,只是仍昏迷不醒,需要休息,你别担心他,先好好顾着自己。”
莫天觉此时已推了内舍的门走入,他刚走进来,单谷雨便站起身,冷冷地说:“这位公子,此地为医馆内舍,你不应问也不问一句便直接闯入,若有女病人脱衣受诊,该当如何?”
莫天觉一怔,望着眼前的单谷雨,她皮肤白皙,眼深鼻高,头发还带着些棕金色,一看便不是中原人,但打扮却与中原人并无二致。两相对比,有些奇异。但无论她是什么人,毫无疑问,这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,尽管她似乎极力向中原人的样子靠拢,但她的美仍很锋利。
奇怪的是,这女子,莫天觉竟觉得有几分眼熟……在哪里看过她?
莫天觉一时想不起来,只能道:“抱歉,我一时心急。请问张小鲤如何了?”
“死不了。”张小鲤的声音从单谷雨身后传来,比起之前,多少有几分虚弱,“还能让大人对我耍威风。”
莫天觉简直无言以对,他的确是要来好好讯问一通张小鲤的,被张小鲤这么一说,倒真显得他过分无礼了,可这也是非走不可的流程——要怪只能怪张小鲤是个小姑娘,这么一抱怨,莫天觉便显得非常讨人厌。
单谷雨闻言,眉头更是蹙起,上下打量起莫天觉。
莫天觉当真是哭笑不得,这女子应当是医馆之人,明知他是个官,不行礼也就罢了,还这般扫视,简直……还好他不在意此事,若换了旁人,只怕少不得要她吃苦头。
“单姐姐,我没事,你先出去吧,让我同莫大人单独聊着。”张小鲤说。
单谷雨回头看了她一眼,说:“嗯,你若有事便喊我,我不会走远。”
说罢,瞥了一眼莫天觉,居然真的连福个身都懒得,大步走了出去。
门口站着单谷雨的药童小雪,她也是个鞑密长相的女子,看着比单谷雨小几岁,身量相近,显然也觉得单谷雨这样不妥,神色尴尬地小心关上了门。
这女子,还是个鞑密女子,怎的……
莫天觉啼笑皆非地摇头,走上前,看见张小鲤那张小黑脸都煞白煞白的,但还是只能板起脸,说:“单姐姐?看来,你在这京城,并非无依无靠,无亲无故。”
“就知道莫大人疑心病重,定会询问。”张小鲤哼了一声,“您应该已派人检查了,我哥是不是在这里?”
确实,莫天觉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