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兄同嫂夫人感情真好。”,卢笙惊叹了一声。
被卢笙一口一句“嫂夫人”叫得愈发拘谨的云胡,脸颊红扑扑的,羞赧地连碗中的鱼肉都不敢下筷子夹。他、他哪里是什么嫂夫人、谢见君也、也不辩驳一二、这般任人随意称呼、怕是要坏了谢见君的名声。
他张了张口,好不容易鼓起勇气,正要解释,嘴里冷不丁塞进来一筷子剔骨后的鸭肉,油滋滋的,入口鲜嫩咸香,好吃得紧。
他忙不迭闭上嘴,猛嚼了两口。
“难怪谢兄总想着要回家,有嫂夫人在家中坐镇,可不得时常挂念着”,一壶酒后,卢笙大着舌头,也壮着胆子调侃起谢见君来,见他没生气,转而又说起别的来,“嫂夫人做的酱菜实在美味,我回来寻遍多家食肆都找不到能攀上嫂夫人半点手艺的,谢兄可真是好福气。”
卢笙说的酱菜,是县试时,云胡特地给谢见君带上的。
原是担心他在外水土不服,吃不惯县里的饭菜,吃坏了身子,却不成想,谢见君自始至终吃得都是这一罐酱菜,带的白面饼子放不住,吃完后,他就去街上买两个馒头。
只一次,外面冷得很,卢笙和宋然不想出门,他便将酱菜给他二人分了些,竟是让卢笙给惦记上了。
他这心底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。
谁知云胡眼底蓦然亮起一盏光,头一回主动开口道,“我下次、下次多做些、你们、你们一起吃。”。
“那便是劳烦嫂夫人了,到时候谢兄可别藏着掖着,不肯分与我们吃。”,宋然忙道谢,却恰恰说中了谢见君的心声。
谢见君挑了挑眉梢,染上一丝浅笑,一时说不上来,是因着又能吃到云胡做的酱菜而高兴,还是饭吃到现下这个时候,云胡第一次应下了“嫂夫人”这称呼,总归这心里头欢喜得很。
眼见着卢笙喝得神思都不甚清醒,他顺势提议结束这酒局,担心卢笙喝大了,回去不好跟家里人交代。
宋然也正有此意,当下同他约定好一同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事儿后,便扶着卢笙告别。
赵岭拜见过了,豆腐也卖完了,没了旁个儿安排的事情,谢见君和云胡也慢悠悠地踏上回家之路。
云胡琢磨了一路,想问问那人唤自己“嫂夫人”时,谢见君为何不解释清楚,叫旁个人平白生出误会来,但思来想去,他还是作罢,只暗暗劝服自己,谢见君不开口,定是有自己的缘由,他自己,也并非是真的成心希望这误会被解开。
只他不知道的是,谢见君自个儿现下正乐呵呢,他思忖着云胡不解释,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待自己也并非没有丁点情意?倘若有那一分情意,也定然表示,如果自己开口想要个名分,云胡是不会第一反应就拒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