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姜柔儿端着一盆水出来,宁衡和胡大爷也已经把车上的粟杆都卸到了院子里。
“我就不吃了,这帮忙也没白帮,哪有既拿你们银子又吃你们的饭的道理!”胡大爷有些不好意思了,推脱拒绝。
可姜柔儿却是笑着把六个铜板递过去:
“胡大爷,一码事归一码事,拉粟杆的银子您拿着,咱们一会儿吃饭说的是另一件事,您就别推脱了,能不能成,这顿饭您都要吃了再说。”
“也罢,那就多谢狗蛋媳妇和豆子娘了。”
胡大爷这几日也听说了不少村里的事情,关于狗蛋媳妇各种传言数不清,但其中有一条他是认同的,狗蛋媳妇是个好人,她说的事定然是件好事!
把牛松开,单独拴到院子里,车,胡大爷和宁衡也一起推到院子里,然后姜柔儿就招呼他们过来洗手。
洗了手,姜柔儿把水倒了,把盆放回厨房,她们就一起到了陈嫂家里。
陈嫂把饭摆在屋里,小豆子和陈杏儿在外屋小桌子上吃,陈大清正坐在炕上,陈赵氏等着他们进来,就让他们上炕。
桌上点着一根蜡烛,摆着一盆炒猪下水,还有一盆粟米饼子,以及一人一碗野菜粟米粥,对于姜柔儿和宁衡来说,这些菜其实还算正常,就是他们平时吃的,但对于胡大爷却是震惊了,这么奢侈,还有肉,他想都没想到。
紧张的坐在炕上,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:
“大清,狗蛋,你们这是有什么好事,准备这么好的饭菜,怪糟蹋的!”
如此丰盛的菜,村里有的人就是过年也不一定能够吃的上。
也就不怪胡大爷震惊!
他家里有两三亩薄田,平时都是靠着拉人去镇子上赚点买粮银子,但实际上并不够用,每日吃饭也是不敢多吃,而且一日也就只敢吃个两顿,早上出发前一顿,晚上回来那顿会吃的更少,反正要睡觉不干活也就不用那么多体力。
“胡大爷,您就放心吃吧。”陈大清笑呵呵说:“多亏了狗蛋媳妇,我们如今也不用饿肚子了,虽说不能顿顿有肉,但确实顿顿能吃饱。”
“胡大爷,您尽管吃,咱们吃完一会儿再说正事。”陈嫂和姜柔儿对视一眼,笑着说。
于是,几人也就不再多说,都开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吃了起来,姜柔儿也把一整碗粥都喝完了,她实在太饿了,白日的体力活让她早就饥肠辘辘。
大约半刻钟,粟米饼就吃下半盆,那炒猪下水更是被扫荡一空,姜柔儿吃完忍不住夸赞了一句:“陈嫂做的炒猪下水越来越好吃了!”
“是小豆子爱吃,我就多做了几回,没成想竟能把味道做的能有你做的三分好,这才勉强能拿出请客。”
“娘,我还要吃饼。”小豆子端着碗从外屋进来,陈嫂夹给他一张饼。
“小豆子长高不少。”
胡大爷感慨的看着小豆子。
他整日跑镇子里,上次见小豆子还是开春时,陈嫂去镇子买粮,小豆子非得跟着,被陈嫂呵斥回家,他小豆丁一般抱着陈嫂的腿哭的稀里哗啦,还是胡大爷说不收小豆子的坐车钱,陈嫂才带着他一起去了镇子。
“胡爷爷,我很快就能长爹爹那么高,到时候我要赚钱坐你的牛车车。”
小豆子抬着下巴,眼睛亮晶晶的巴巴看着胡大爷,他还惦记着上次坐胡大爷车摇晃舒服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