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年男人坐直了腰杆,上身微微前倾,一双黝黑明亮的眼眸定定凝视着黄天的双眼,语气平静但又暗藏狂澜一般说道,“你不是挺想念我,以至于往我头顶丢雷的程度了吗?”
毋庸置疑,渔夫打扮的中年男人,就是躲了十几年的黄唯明。
黄天念叨了好些次的便宜父亲。
黄唯明的这句话,立即提醒了黄天,让黄天想起了自己做出的哄堂大孝之事。
这件事宛如一枚回旋镖,丢出去一段时间和距离以后,又飞了回来,还重重砸在自己脑袋上。
痛是肯定的,但无所谓,能够承受得住。
最为要紧的是,尴尬!
能让人想用脚趾头抠出一个两室一厅的那种尴尬。
“爹,我可想死你了。”
面对这种尴尬,黄天的应对是若无其事,然后腆着脸做一个孝子应做的事。
一边说这话,一边就要走上前,替下白芸,给黄唯明按揉脑袋。
“免了。”
黄唯明见状,马上竖起右手,十分明确地给出拒绝态度,同时说道,“你哪是想死我了?你是想我死啊!你的孝顺,我可不敢承受,会折寿!”
说着,黄唯明轻轻地握住白芸的手,往两边放了一些,自己再站起身来,拿起书桌上的鱼篓,递给黄天。
长着赐,不敢辞。
面对便宜父亲递来的鱼篓,黄天双手接过。
黄唯明这时淡淡说道:“鱼篓里的蛇,还有些魔性没有驯服。因为你做下的好事,你老子我躲不下去了,索性不躲。老子躲了这么多年,总得享受享受吧?这条蛇余下的魔性,就由你来驯服吧。”
撂下这句话,黄唯明牵着白芸的手,从双手捧着鱼篓的黄天身边略过,迤迤然走出书房。
黄天似乎闻到了一丝酸臭味。
“夫君。”
好在景妤甜甜糯糯的呼喊,让黄天马上呼吸到了香甜的空气。
黄天马上放下鱼篓,心念一动,一记“清洁术”用出,将自己浑身上下打理得干干净净,然后接起乳燕投林一般扑了过来的景妤。
两人紧紧相拥。
这一刻,世间的一切都不重要了。
黄天只想安安静静地抱着景妤,聆听两人渐渐合拍的心跳,感受彼此的气息和炙热情感。
书房外,白芸任由自己的手被黄唯明握着。
她亦步亦趋,跟随黄唯明的脚步,走出堂屋,走出黄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