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?”何皇后一听更加紧张了,急忙道,“然后呢,陛下可有决断?”
“陛下自然是体念皇后娘娘的恩情,没有查办大将军。”赵忠添油加醋地说道,“但是蹇贼如今把持朝纲,挟持陛下,最终郭胜被判车裂于市。唉,可怜呐,想那郭胜对陛下、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,尽落得如此无妄之灾。”
“蹇贼已经图穷匕现,此次虽未得逞,但接下来肯定还会对大将军甚至娘娘动手。”张让在旁边蛊惑道,“臣等服侍娘娘十几年,不忍看着娘娘遭其毒手,恳请娘娘早作准备,早除奸贼!”
何皇后呆立当场,久久不语,形势变化之快,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。
赵忠、张让见目的已经达到,不愿插手太深,便趁着何皇后发呆的时候,悄然退走。
“本宫要向陛下申冤。”何皇后急走两步,但是在寝宫门口她又停下了脚步,陛下已被蹇贼挟持,自顾不暇,又能奈那贼人如何?
“召兄长进宫商议?”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,便立刻被她否决了。
何皇后也是经历过无数次宫斗才爬上如今位置的,虽然没有什么大格局,但是小盘算还是不差的。
而且如今经过赵忠、张让等人的一番蛊惑,蹇硕之心已经昭然若揭,成了一手明牌,何皇后不免就多了几分盘算:既然如今宫内蹇贼已经一手遮天,大将军冒然进宫,岂不是自投罗网?
正在无计可施之际,突然走进来一个小宦官,跪倒在地问安,道:“西园禁军司马潘隐见过皇后娘娘,上军校尉蹇将军吩咐微臣前来,恳请娘娘传一道懿旨,召大将军进宫,蹇将军愿与大将军尽去前嫌、解除误会,共同为陛下分忧。”
何皇后心中一凛,她刚刚想到这一层,没想到蹇硕便亮出了獠牙,不由得警觉起来。
潘隐曾经伺候过何皇后几年,也曾多次帮着皇后出宫去联络何进,但是后来潘隐被派去别的公干,便与皇后接触不多了,后来听说成了蹇硕的死党跟班。
昨日代蹇硕前来传令的便是潘隐,告诫后宫中人不许擅自前往长乐宫,何皇后对其最后的一点好感也没有了,知道其已经彻底成了蹇贼为非作歹的爪牙。
她打量潘隐一眼,冷笑道:“蹇贼好大的官威,派你一个小黄门前来说三道四,虽然你傍着蹇贼,官升得够快,但是,即便你再三级都不够资格与本宫说话,有什么谋划,让蹇贼自己找本宫来说!”
潘隐倒是并不恼怒,笑道:“娘娘如此,让奴婢如何回去复命啊。”
“伱想怎么复就怎么复。”何皇后冷哼一声道,“若真想与大将军尽去前嫌,姓蹇的何不直接前往大将军府?”
“既如此,那微臣便告退了。”潘隐也没有再啰嗦,行礼之后便告退了。
何皇后看着潘隐的背影,狠狠啐了一口,自言自语道:“呸!狗仗人势的小人!”
若是换在以前,她还真就被蹇硕的操作给骗了,但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情,已经让她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,感觉到蹇硕此举的背后还有其他谋划。
越是这么想,便越觉得蹇硕咄咄逼人,似乎有一把屠刀正缓缓逼进他们何家。
在这个祸福难测的时刻,兄长何进肯定是不能进宫了,但是自己虽然贵为皇后,也不能随便出宫,出宫需要得到皇帝陛下的恩准,但是若想得到陛下同意,就必须要前往长乐宫。
可蹇贼昨日刚刚传话来,没有重要事情不得前往前长乐宫,而且到了长乐宫,就难逃蹇贼的众多耳目……
似乎陷入了死循环,思谋良久,突然眼前一亮,起身前往长乐宫。
长乐宫中,蹇硕和刘明互相捧了一通,便去嘉德殿向卧病在床的汉灵帝汇报今日早朝的情况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