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里的画面太真实,她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儿。
姜晚婉用指尖轻揉太阳穴,摸到一把汗:“不会的,他刚进部队,怎么可能碰上那么危险的事情。”
梦境都是反的。
姜晚婉吐出口浊气,穿衣服下地,用冷水洗了把脸,眼神恢复平时的清明。
吃完早饭上工去,绿豆黄豆已经薅完了,老沈家被分配到苞米地掰苞米,苞米杆已经被放倒,她们要做的是,蹲在地上把苞米皮扒掉,将苞米棒子掰下来放到脚边的筐里,筐装满了,把苞米运到特定的位置堆成堆,到时候会有专门的人把苞米运到长垣上。
姜晚婉戴上苞米钎子,把布绳套在中指上,握着钎子,把木头尖对准苞米顶端,挑开苞米皮往下一扯,三两下就把苞米皮扒下来。
这是个枯燥又锻炼耐性的活。
秋日太阳格外的晒,紫外线很强,姜晚婉戴着帽子蹲在地里,嘴皮干到起皮。
干到中午站起来,她差点一头扎到地里,她找了根棍子当拐杖,慢悠悠往家走。
“晚婉。”
站在路边榆树下的姜怜把姜晚婉叫住。
姜晚婉看过去,差点没被姜怜两个硕大快要耷拉到鼻子附近的黑眼圈吓到,她嘴角微抽:“姐你眼睛怎么了?”
她是明知故问,姜怜拿到手札后,肯定会熬夜苦读,估计都没睡好吧。
姜怜柔柔一笑:“没啥,冷不丁换地方有些没睡好。”
手札记录的东西太多了,她想尽快将里面的东西吃透了,若是能把手札背会,再从内蒙收一批老货拿到京城,程家人都会高看她一眼。
姜怜看着姜晚婉的目光中暗藏憎恨,她早上收到时关来信,信上说,她家里被举报,都是苏九爷搞的鬼。
苏九爷和姜晚婉还常有联系,保不准,她全家被下放就有姜晚婉的手笔。
此事不管和姜晚婉有无关系,她都不会放过姜晚婉。
姜怜热情地牵起姜晚婉的手:“晚婉,我和你说件事。”
她小声说:“咱们队里的知青张卫星,帮我介绍了个传世货,我去看了,觉得是真的,但是我身上没那么多钱,要不你把它收了?”
她的确去看了,但那货是个不开门的。
姜晚婉了然,面上惊讶,心里实则乐开花。
姜怜拿着九爷爷做的假手札,碰到真货估计都看成假的了,谁能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儿等着她呢!
古玩的行话,传世货就是代代相传的货,一般碰到真的肯定能赚大发。
姜晚婉紧紧攥住姜怜的手,感激不尽:“姐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,我回去和家里打声招呼,我们现在就去吧。”她装作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姜怜的样子。
她也不怕姜怜在这个节骨眼搞点别的,譬如找几个男的在外面堵她,姜怜这个人,小聪明一箩筐,还很自负变态。
她来这一遭,估摸着是想利用手札让她吃亏,待日后看她肠子悔青的模样。
巧了,她也是这么想的,若是能借姜怜的手搞几件好货,日后必然能看她发疯的样子。
姐俩抓着手,外人看着姐姐妹妹亲近得狠,实际上各怀鬼胎,恨不得把对方弄死,就看谁技高一筹了。
姜晚婉和沈老太打声招呼,说是帮姐姐忙,沈老太因为沈行疆说他强迫了姜晚婉,她对姜晚婉有愧,能帮衬就帮衬着,便同意了,叫她晚上前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