意识到自己沉于眼前的画面,小满闪躲过目光,呆呆的望着桌子上的东西。
自己千不能万不能,对江家的人,生了愤恨以外别的什么心思。
桌上除却江誉清身前摆放的一盘茶具,还有一本厚厚的无名书籍。应是方才江誉清所“看”的那本。旁侧规整的摆放着笔墨纸砚,小满悄悄然侧倾着身,注目于纸上清冽方正的字迹上。
水沸蒸腾的汽力冲得壶盖哒哒作响。
小满闻声回身正坐,将落在纸上的视线又捞了回来。
明明眼睛看不见,如何掩饰的这么好。
又能写字,又能泡茶。
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?
小满眼见着他侧身提起小炉上的水壶,不带摸索犹豫,动作干净又利落。
就在他将装着滚水的水壶提在身前准备倒入玉壶时,提手一侧突然断裂开来——
水壶即要掉落在江誉清身前时,小满扑身过去双手一把将水壶捧接在手里。
“嘶——”
双手上灼烧感直涌,小满往旁侧一掷,水壶落在书册纸墨上,溅落出的滚水打湿的书纸,热气蒸腾而起。
“言姑娘!”
听小满痛苦的声音憋在喉咙里,江誉清起身唤令侍人速拿烫伤膏药。
“江公子……真是对不住,弄湿了你的书册……还有你写的字。”
她字字忍疼,极为痛苦的模样。
听书纸挪动声,才发现小满竟还想冒着伤挽救被泡湿的东西。
江誉清顺其声握住了小满的腕:
“不用管那些东西,我重写便是。”
“没想到江公子目不能视,还能写得一手好字。”
她无意将二人彼此心知肚明的真相点破。
让他一时静默,无言以对。
握在她腕上的手几近冰凉,他的体肤似乎从未有过温度。
听侍人脚步声渐进,江誉清松开了小满的手腕。他令道:
“为言姑娘上药。”
“是。”
侍人捧着药膏向小满走去。
“不必!我自己来就好。我就是烫到了手心,手指头还是完好的。”
小满随即弓着手掌,将侍人手中的药膏拿过。
“我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