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秦将军心位上新添的刀伤,是怎么来的?”
“是我自己所为。与任何人都无关。”
“手持帝令要取你性命的,又是何人?”
“是军中叛党,伪造帝王令,要置我于死地。”
秦蛮所答郑重而毫无差池,他虽是奴人,但好在与那些被凄苦绝境折磨得过于蠢笨的牲口不一样。
“好。那么秦将军要将这些真相,好好铭记于心。”
师央眸光一转,脸上本就薄浅的笑意倏然消逝:
“还有一事,恕我明言。”
“国辅大人请说。”
“秦将军身份特殊,万万不能让旁人知晓,你与陛下近身的关系。”
他近身二字咬得深重,若有若无的夹杂着一丝戾气。即便温和平静不改,那戾意还是像缓缓层云中穿刺而下的一颗冰针,异常明晰。
“奴人血脉不能混淆帝王凰血。若被人所知你与陛下的关系,将来陛下所诞下任何人的子嗣,皆会遭受非议,恐质疑有染奴人血脉。动摇皇威。”
眨眼之间,他低垂的双眸之中凝出了一潭悲郁深幽的泉池。
沉哑的声线透露出了零星苦涩:
“……我明白。”
师央以礼而言:
“秦将军在宫中好生养伤,待伤好后……”
未等师央言尽,秦蛮出声打断道:
“我已无大碍,今日便可离宫。”
浅薄笑意再次漫上那张清俊不凡的脸,师央拱手言道:
“保重。”
——
待小满忙完一天的事务,来到这座殿阁时,秦蛮已经离宫了。
跨入宫殿的大门。
前庭树植单薄。
疏散的枝叶绿意不再纯粹,淡薄阴冷的天光从树冠缝隙间投落,晃荡着映在一张精致绝伦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