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华兰八洲的驻军你可清楚有多少?你的奴兵总总加起来又有多少?”
“我手上的人,应不及八洲驻军的半数。不过八洲分作八地,驻军一分为八,人数散落难以归一,我们就还有机会。”
走到如今这一步,秦蛮留在阎崇难逃一死。
只有离开阎崇,他才能有一线生机。
攻占八洲是她的计划,是她连师央都瞒过的计划。因为她深知这个计划于公于私都过于荒谬,所闻之人难免都会骂她一句“疯子”。
然而她是疯子,他也是。
她从袖中取出嵌着玄晶的牌令,一一置于桌台:
“这是你的忌域军调令。这是沿海十六城军调令。这是边境十八城军调令。”
他愕然转身望着桌上的牌令,揉碎着波澜的瞳眸不解的看向了他始终不敢直视的人。
她含着难解的愧意,相迎着他的目光,早已褪去曾时的冰寒:
“秦蛮,你恨我吗。”
她牵起他颤抖不止的手,小巧的手只能紧紧的握住他的指,摩挲着他粗糙而微寒的皮肤:
“我将你伤成这样,几次想要你的命。你恨我吗?”
他勾卷着指,将她的手裹在了掌心。
“我怎么可能会恨你。”
她向他伸举起一手,他知解其意一般的弯下身,让她的手心贴在了他的脸庞。
指腹滑过他的脸,缓慢而轻柔。
浓显的五官刚硬俊逸,不知何时从中平添了一道难解的哀流。这抹悲怀伤色印在他的眉间许久许久,久到连她都快忘了,他最初的模样。
她眸中缱绻难抑,流露出的那一刻被他尽数收于眼底。
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温度。
像虚幻的假象,极为不真实。仿佛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,因为他深知自己不配得到,也绝不可能得到。
“秦蛮。我们还会见面吗?”
“你想见到我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