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排药炉中屡屡气雾升腾,将整个寝阁都蒸得发热。
繁丽床榻旁,江昭迁负手静立一侧,他身前匍匐跪着两名身着官衣面露怯色的中年男人。
一官衣男人侧眸见院首走近,慌乱失神的跪步向前道:
“老师!学生无能!”
另一人稍许镇定,直起身拱手作礼肃然言道:
“老师,我们始终查看不出江大人是身患何疾,一直以心肺患调养。然而病情越来越重,现已无力回天……”
这是医修院院首最得意的两个门生,医修院官阶仅次于院首的医官。院首并未出言责备,只是挥挥手让他们退避开来。
院首白眉拧皱,掀袍走近床榻边。
被褥下的江廉已是瘦骨嶙峋,彼日俊显的五官此时尤为狰狞。
凸暴的眼球就如即将夺眶而出,满布的血丝让眼白看上去近乎于红色。
干裂的嘴唇微开,吃力的喘着气。
“江大人。”
闻院首轻唤,江廉恍惚转动瞳眸,直勾勾的望向他。嘴唇微动着,却怎么都说不出一个字。
院首扬手示意,两名学生赶紧备齐器具前来一旁助执。
良久。
三人紧迫的动作忽而停滞,两位医官默默将器具收纳。
只见院首整盖好江廉身上的被褥。
而后起身退步。
年迈的身体行动缓慢,院首颤抖的手臂支撑着跪在地上,朝床榻深深一拜。
“趁江大人还有意识,诸位大人,行临身之仪吧。”
两位医官赶来搀扶着院首起身。
接下来是江家内事,他也不便多留。礼过后便朝门外走去。
“院首大人,这到底是什么病?”
江昭迁的声音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