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千络还是没有回应。最后,兰桂着了急,把沈千络的脸捧起来,却发现,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,沈千络已经满脸泪痕了。
兰桂万分惊讶:“娘娘,娘娘,您到底是怎么了?”
沈千络紧紧闭着眼睛,一句话也不说。兰桂也落了泪,但还是一直守在沈千络的旁边。最后,沈千络还是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,说道:“走,去找陛下,我要跟他说些事情。”
萧若下朝之后,依旧到书房里批阅奏折。沈千络也不用人通传,直接走了进去。萧若看她进来,马上把笔放下,说道:“阿络,你过来了,怎么大着个肚子还到处走。”
沈千络也没有像从前一般回以笑容,而是把宫里伺候的所有人都叫了出去。殿内只剩下沈千络和萧若两个人。萧若面上的表情一变,问道:“阿络,是除了什么事情了吗?”
沈千络也不想再兜圈子。而是直接说道:“陛下,那位顾海的独女顾瓷,陛下打算给她一个什么位分?”
萧若怔忪良久,道:“阿络,你在说什么?朕何时答应要封那位顾家小姐为妃了?”
沈千络闻言,跪在了地上,说道:“陛下。现在您刚刚登基,外面的突厥又虎视眈眈。现在正是内忧外患的时候。如果江南那边再乱了,国家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。臣妾不想因为您和臣妾当时那句开玩笑的话,就当真不纳其他的妃嫔。陛下是天子,臣妾不敢做陛下的主。只是是非厉害,臣妾心里明白,也请陛下心里明白。”
萧若直接把手中的笔丢到了奏折上,红色的朱笔在纸上阴湿了很大一块痕迹。他喃喃开口道:“阿络,你说什么呢?朕对你的承诺,朕不会食言的。”
沈千络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:“陛下没有食言。食言的是臣妾。臣妾知道,现在国家的不易。所以,臣妾希望,陛下可以好好的考虑。”
“所以,你真的希望朕把顾瓷接到宫里来,纳她为妃?”
沈千络上前几步,说道:“陛下。咱们如今,是皇帝和皇后,不再是安王和安王妃了。那段日子,早就已经回不去了。就因为咱们是皇帝和皇后,所以,永远都不再可能有放纵和任性的权力。陛下,这些,您都明白吗?”
萧若瞪着眼睛看着她,半晌,他还是没有说话,而是就这么看着她。沈千络觉得自己实在受不了这种目光了。她直接转身离开了。门被关上之后,萧若忽然一扫衣袖,把桌上的一堆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。
守在门口的太监们吓的打了个寒战,一个又问另一个:“陛下,这是怎么了?里面怎么那么大的声响?”
另外一个拍了一下他的帽子,说道:“笨蛋,这还用说,肯定是陛下和皇后娘娘吵架了呗!陛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一直都那么好,现在吵架了,肯定是因为大事,咱们还是先别进去了。万一陛下那边有什么吩咐,他会叫我们进去的。”
沈千络回到瑞凤殿里,就一直没有任何胃口,饭菜做好了摆上来,她也不吃,就那么呆呆的,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。落霞实在担心的很,只能劝说道:“娘娘,您好歹也要吃一点,就算不为了您自己,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小皇子。”
“兰桂,你说,本宫和陛下当初汲汲营营,一心只想登上帝后之位,现在来看看,是不是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兰桂一面惊讶着沈千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,一面又立刻走到门口,把殿门紧紧的关上了。但是还没等她走回去,就听到落霞在后面的大叫:“兰桂,快点过来!娘娘晕倒了!快过来!”
落霞到太医院去找到院判张青轩的时候,他正在给沈千络开安胎药。听到了沈千络晕倒的消息,吓的连药秤都丢到了地上。他立刻带着东西跟落霞往瑞凤殿赶,一面赶一面说道:“娘娘怎么会忽然晕倒的?前天我去给她诊脉的时候,不是还好好的吗?这才几天?”
落霞急匆匆地说道:“陛下说要娶一个,什么姓顾的女子,那个狐狸精。娘娘为了陛下,就劝说他把那个女子接到宫里来,陛下不同意,这不就吵起来了吗?而且,两个人都声好大的气,听说陛下在尚书房里,把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砸了。”
张青轩急的直拍手:“哎,我早就说过,娘娘现在虽然已经六个多月,不会轻易小产,但是她的身子本来就虚弱,这么一闹,对肚子里的孩子肯定不好,怎么好好的又要声这些气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