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骤起之处,尸横遍野。
山脚下的一处村庄,此刻正到处冒着黑烟,不时会有传来有人剧烈咳嗽的声音,那声音听起来好似要把肺都给咳出来!
村庄之内到处都是尸体,堆放在各家各户的墙角之下,有人捂着嘴路过,却也并不当回事,大概是见怪不怪了。
“四郎,你赶紧走吧,寻个远些的地儿过活,再要留在村子里,恐怕你也要遭殃,咳咳咳……”破旧矮房之内,面容枯槁的妇人艰难的对着床榻边上一个面容清秀稚嫩的男子嘱托,话还没说完,便又止不住的捂起嘴咳嗽起来。
被唤作四郎的男子紧张的放下手里的汤药,赶紧给妇人顺了顺胸口,一面着急的劝慰她
“娘,你这病不好,我哪也不去!”听闻男子这番话,妇人眼底泛起怜爱之意,却又心间一阵酸涩:“娘估摸着,村子是要完了,这瘟疫横行了一年多了,十里八乡也没人敢来医治,你爹去了半年,娘也不指望啥,可你是咱黄家的独苗,不能一辈子守着这空村……四郎,听娘的,走吧!”
说话间,妇人不停地咳嗽,黄四郎手足无措,只能眼瞧着娘亲一口黑血吐出来,双目爆出,就此没了气息。
黄四郎也没去试探鼻息,半年前父亲就是这么去的,没有一点救治的机会,看着娘亲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,黄四郎只觉得如此干脆利落的走了,也好过在这乱世受饥苦瘟疫之苦!
在矮房里坐了许久,黄四郎总算是做好了打算。
如今天下战乱四起,到处都是饥荒瘟疫,他留在村子里,也不过是等死,何况瘟疫在村子里横行了一年多,早就已经把整个村子都吃空了。
收拾好了行李,黄四郎便直接在堂屋挖了个大坑,把母亲和父亲的骨灰埋进去了,他想着,埋在外面,总好过流落在外。
不过说来也怪,从一年前开始,村子里几乎人人得病,不管怎么防治,也免不了感染的危险,可就是黄四郎,偏偏就一直健健康康的,几乎可以说是送走了整个村子的人,唯独他,半点不适都没有。
拿着包袱离开了村子,黄四郎站在村口,回头最后看一眼那个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,
如今,已经尸横遍野,瘟疫横行,活着的人,也没几个是健康的。
半年后。
离开村子有半年时间,黄四郎来到房陵县谋生,却是混得不咋滴,他没什么谋生的手段,便只能做个乞丐,终日乞讨,浑浑度日。
这日,黄四郎又拿着他那破饭碗来到了景生酒楼,这家酒楼算是整个县城最大的,多有富家子弟来吃喝玩乐,守在门口一天,到了傍晚也能有个十几文钱的入账。
黄四郎衣衫褴褛,瞧着那些富家子弟穿金戴银,在酒楼里高谈阔论,心情好了便往门口扔个几毛钱,心里很是羡慕。
奈何他没什么一技之长,只能如此落魄讨饭。
正当他妄自菲薄之时,门口突然过来一个身着锦缎的富甲贵胄,一身横肉连走路都要抖三抖,眉目似鼠,看着就是猥琐之人,景生酒楼大门不宽,他见黄四郎缩在门口,竟突然一脚飞过去,正中黄四郎的胸口,踹得他往后一仰,直接就趴在地上!
“哈哈哈哈……臭乞丐,要讨饭给老子滚远点,敢在我们公子酒楼门前,哼!不识好歹,快滚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