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话响起来在林妄的预料之内,池渊会打视频让他有些没准备,但还是立刻就接了。
池渊没说什么想你了,也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,喊了声“哥”之后就没再说话。
林妄声音挺轻的笑笑,背后玻璃外是灯火通明的都市,看着镜头里黑漆漆的轮廓,低声说:“都有点儿看不清楚你了,站窗户边我看看,怎么了这是。”
池渊闻言听话地往玻璃那儿站,几步的距离走的很慢。站定的时候,和林妄说:“卢金鹤詹灵溪今天来了。”
这两个名字林妄一时有点儿陌生,过了两秒才想起来,当初池渊在酒店被拍,就是这对小情侣帮忙打的掩护。
林妄脑袋里转的很快,问:“他们干嘛来了?”
池渊一直低头看着屏幕里林妄的脸,眼睛里其实没什么情绪,只是嗓子哑了,平静地说:“来吃火锅。”
重点肯定不是火锅,林妄问:“跟他们吵起来了?”
池渊嘴角勾了一下,幅度很小,有点告状的意思:“卢金鹤说你早晚受够我,我让他滚,他滚了。”
不等林妄说话,池渊忽然问:“感冒好了?”
“都多久了,”林妄摩痧着手机,“早就好了,哪有那么矫情。”
池渊不像和人吵一架就蔫儿的人,林妄猜这里边还有别的事。池渊不主动说,他也不能硬问。
蔫儿成这样,看着都够难受了,他也问不出口别的。
“他就说这个了?”林妄问完也不用池渊回他,开始数落人:“这孩子是不是有点缺心眼,当事人还没说话呢,他瞎算什么卦。你骂他他还口了么?敢说你一句我打电话骂他,说两句我上他家门口抽他。”
后面两句谁想都是哄人的混话,但是从林妄这么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,效果格外的好。
有种“我的冷静和气度都可以为了你不要”,“你最重要”的感觉,特别窝心。
池渊脑袋靠着玻璃,表情已经有了松动,嘴角弯着,低声说:“他不敢,我揍他。”
“那太可惜了,”林妄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,有种不真实的电流感,笑意同样明显,“我没表现的机会了,池老板看看,再给我找点机会?”
池渊这次笑出了声,低低的,好听。
他说:“哥,再开导开导我啊,卢金鹤说你要走了。”
“听他扯淡。”林妄想也能知道这都是损友之间开玩笑随便说的话,但是池渊当真了。
当真的也不是“林妄肯定会走”这个事儿,而是卢金鹤说这话实在忒不吉利,听着就刺着人心,以后心里琢磨都膈应,哪哪都不得劲儿。
哪有人逮着别人正热乎的时候,泼这傻逼凉水的。
林妄想这事的时候,自个都没发现他这心都偏到西边儿了。
换个但凡不是池渊的人,他都得评价一句“不会办事”、“这么句话就饭桌上跟人急了,太幼稚”。
林妄现在一点没觉得不对,还态度软乎乎的,全身都是耐性地开导呢:“他怎么提起来的?是说咱俩以后吵架还是怎么着?”
池渊顿了一下,点头。
林妄说:“吵架谁不吵,吵了就吵了,不吵那是有毛病。大老爷们打一架都正常,他替你矫情个什么。”
池渊很自然地接:“我不可能打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