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往每次都想喝冰的,多冷的时候也喝,余琦条件反射就要走。
“不用买,”曲桦侧了侧身子,让出恰好一个人通过的位置,看了林妄一会儿,柔和地说,“进来陪他待会儿吧,他想见你。”
余琦迈出去的腿还没收回来,曲桦已经走了出来:“我在外面,等他说想出来了,你就可以带他出来了。”
林妄顾不上想为什么步骤和余琦说的不一样,心里急的要命了,抬腿走了进去。
门在身后轻轻关上。
诊室面积很小,椅子沙发一览无余,很淡的草木香里,林妄的视线被缩在沙发角落的人牢牢锁住。
林妄怔了瞬,嗓子染上了不透彻的哑:“小池……?”
池渊安安静静地靠在沙发里,仰着头,头发散乱遮住了眼睛,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,握得指节发白。
听见林妄的声音,池渊肩膀不明显地动了动,过了会儿才慢慢偏过头,眼珠黑漆漆的,没有焦距,紧绷又茫然地看向林妄。
整个人好像散了一地的花瓣,拼不上了。
林妄在外面几个小时里想了几十句浪漫的情话,想要等池渊从诊室出来,一句一句和他说,用情人节这个美好的日子安慰自己的爱人。
现在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,跑向池渊的时候膝盖撞倒了椅子,“嘭”的一声都听不见。
膝盖砸进沙发里,林妄半跪在池渊身边,抱住他的肩膀压进自己怀里,力道却轻的不敢多动。
池渊额头抵着林妄的胸口,心跳隔着薄薄的肌理撞在他身上,属于林妄的味道掩盖了草木香,他闭上眼睛,眼皮颤着,好半天,才从嗓子里溢出一声细微的:“哥……”
一个字把林妄心都喊碎了,揉着他肩膀,低声说:“我在,我在这儿呢。”
池渊呼吸一滞,慢慢抬头看着林妄的脸,嘴唇紧紧抿着,声音里是林妄从没听过的心焦和紧张:“……你刚才去哪了。”
沙哑的声音里面藏着很深的,几乎瞧不见听不着的恐惧,一下一下灼着林妄的心。
林妄眼眶瞬间红了,单手摸着池渊的脸,拇指小心地擦过眼尾:“我在门外等你,我一直在外面,哪也没去……花是余琦帮我买的,我一直在等你,小池,我答应你了,就等着你。”
池渊瞳孔缩了缩,话里的词触动了什么,眼底渐渐有了湿意。
他抬起手,用力攥住林妄的手腕,另一只手死死按住林妄后背,急切地把人压进胸口,下巴压住林妄的肩膀,声音颤着,眼神还是散的:“你不能,不能把我一个人……”
后面的话随着粗重的呼吸声消散在空气里,听不真切。
林妄手腕被攥的生疼,他没挣扎,只是觉得心疼,疼得揪在一块儿了,掰不开扯不断,淌的血都是苦的,苦得他眼眶湿了一片。
池渊一直想隐瞒的、不给林妄看到的一面,现在赤|裸|裸展露在林妄眼前。
以前的所有设想都显得那么苍白,不及池渊真正痛苦的万分之一。
怀里的爱人从来都是强势的,现在躲在林妄的身边,却像个困在精神迷宫里的盲人,循着一点林妄微弱的声音跌跌撞撞地走,磕碰得浑身是血也挣扎着想要走出来。
因为林妄在外面喊他,他就是死,也要死在外面。
“哥……留下……”池渊的吐字越来越含糊,每个字都从咬紧的牙关里挤出来,抱着林妄的力道一点点增加。
林妄看不见的角度,池渊眼睛紧紧盯着沙发角落,脸上的表情极端又神经质:“不要留我……不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