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学不会闭嘴,就拿这条裙子去厨房吊死。”
这巴掌真疼,池渊被打得偏过头去,嘴角渗出血,半晌才重新看向林妄,瞳孔茫然,自言自语地说:“好疼。”
林妄眉头皱起来,愤怒过后,压抑地轻轻喘着气。
这个男孩小他十岁,他这么大的时候,父亲也像这样一巴掌接着一巴掌……
“对不起,”林妄弯腰看池渊的脸,轻轻抚着,“换好衣服,吃饭吧。”
池渊抬起手挡住林妄的眼睛,嘴角的弧度深冷又嘲弄,语气像个孩子,又笑起来:“他呢?”
桌子旁半死不活的男人依稀还有呼吸,林妄看也没看,随口说:“埋了。”
“咔——”
“过!”
林妄赶紧看池渊的脸:“疼不疼?”
“特别疼。”
池渊一点也不装。
林妄可心疼坏了,左摸摸又看看的,越心疼池渊越来劲儿,打的是脸,手都动不了了,衣服都是林妄给穿的,矫情得不行。
邹导听见动静头都没扭,眼不见心不烦地说:“你们自己一家人,打一巴掌就打了吧,为了拍摄效果牺牲一下。”
拍摄进行大半月了,林妄最开始和池渊对戏还有点不好意思,老是出戏,池老板就不一样了,跟别的演员对戏的时候公事公办的,一到林妄就来劲儿了。
邹导讨论怎么勾引才能达到“情|色但压抑”的效果,池渊边看林妄边和邹导侃侃而谈,林妄光是听着都臊得慌。
俩人一个房间住着,闲暇时间都用来对戏了,对着对着好几次直接擦|枪走|火对床上去了。
以前夏天想让池渊出门工作,余琦三顾茅庐、求爷爷告奶奶都不一定把人带出来。
这回每天早上跟着林妄一起早起,哄两句就能起来——反正是“办公室恋情”,上班的内容就是跟林妄谈恋爱,虽然谈的过程有点畸形,那也谈恋爱,池老板有的是劲儿。
杀青当天按规矩本来有个聚会,邹导没心情聚餐,抓紧时间补拍了好几条不那么满意的,全组的人回国后才重新组局。
“这回怎么宣传我都想好了,”副导演心情好,喝了点酒,脸蛋子发红,“先不说男二是谁,留个悬念,着重说剧情,等出来,直接爆|炸!”
摄影寒碜他:“你一副导懂什么宣发啊,快少喝点吧,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。”
持续七个多月、辗转国内外多地的拍摄终于结束,在场的各位都有种如释重负的畅快感。
苗倾鹤比起刚进组的毛头小子,已经初具青年演员的雏形,虽然瘦了一圈,但眼睛特别有神,感叹地说:“拍的时候是春天,拍完都冬天了,真舍不得啊……”
饭后邹导又单独和林妄池渊喝了个茶,还把方忱也喊来了,借着这回有小辈在,和方忱这个算不上朋友的老朋友也聊聊下一部电影。
他们俩都是圈里“特立独行”的人,场面朋友多,真聊上艺术聊起追求,那些钱袋子都对不上频道,太俗,平白糟践了自个儿的心情。
兜兜转转几十年,两位导演发现还是当初最看不惯的“老小子”“笑面虎”最懂对方,又都抹不开脸单独见面,只能借着林妄池渊的由头喊人。
方忱进门就没好气,瞅着池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,上句下句都是“你个小崽子当初我求着你演你都不演,转头给邹若月送上门了,我老脸往哪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