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若让我发现,你们非但没有停工,反而开工酿私酒,而卖酒的钱都贪墨进了自家腰包中饱私囊……”
贾琰突然往前跨了一大步:“就休怪我翻脸无情,诉诸衙门,查个水落石出!”
不少匠人杂役都被这话吓得面如土色,纷纷往后退去。
他们终归是一群为了蝇头小利就能放弃道德原则的底层人,见贾琰一句话就刺穿了他们的伪装,直指要害,焉能不惧?
以下欺主,谋取利益,在大周可是重罪。
宋大有见状不好,不得不沉着脸也走出库房来,拱手冷道:“少爷这是说得甚话!我等点灯熬油,日日当牛做马,非但没得半点工钱,难道还要背上一个贪墨主家银子的黑锅不成?
大不了,老子不干了!”
“对,不干了!”
“欺人太甚!!”
“不给工钱,还反咬俺们一口,岂有此理!”
宋大有话音一落,人群中就站出几个彪形大汉来,跳脚大叫。
宋大有见眼前少年不好欺瞒且态度强悍,知道一些事遮掩不过去,便索性准备撕破脸皮,准备撂挑子不干了。
反正他这两三年,也捞够了。
大不了,带着自己的人另起炉灶就是。
贾琰面色淡漠,被宋大有和他的人包围其中,岿然不动如山。
见此情形,贾琰就明白,酒坊之所以没落到这般程度,固然有宁府经营管理不善的原因,也固然有李氏提前抽走窖泥和核心酒方的因素,但主要的还是宋大有这群内鬼,蛀虫。
日防夜防,家贼难防,自古皆然。
事实上,损公肥私的行为早在几年前就有了,后来宁府接管酒坊,宋大有就买通了赖二。
上下勾结,欺瞒的不过是贾珍一人。
账目是做出来的假账,而酒坊日夜开工,酿的并不是过去主打的逍遥春,而是市面上最多也是最畅销的普通浊酒,再以低价倾销。
销售所得,宋大有占三,赖二占四,宋大有的心腹占二,参与酿私酒的酒工瓜分一成。
在偏房中等待的阿昌见主子被一群下三滥的酒工包围,大吃一惊,冲出去护在了贾琰身前。
秦可卿和两個婢女也有些发急,透过窗户望着院中。
阿昌怒吼道:“宋大有,你要造反吗?你敢对少爷不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