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需要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吗?或者喝点水?您并没有休息好,中途半睡半醒了很多次,我觉得您继续睡下去也没问题的。”
虽然提醒过不要再用敬语,可当对方丝毫没有想要改过的意思。霍厄斯沉默地凝视了他一会,视线渐渐下移,表情有些难以言喻。
“你的腿没问题吗?”
他好像一直枕着对方的腿睡了六个小时,保持这个动作真的没问题吗??
“并无大碍。”吉兆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动作,脊背挺得笔直,
“倒是您,失血那么严重,这样的身体继续前行真的没问题吗?”
他的语气中掺杂着明显的担忧,那双柔软修长的耳朵微微耷拉着,伴随着他的动作垂落。
霍厄斯凝视了一会那双耳朵,再一次压抑住出手去摸的不礼貌行为冲动,缓缓坐起身来。
“您还在看我的耳朵吗?”吉兆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语气也和善了起来,“如果想摸摸也不是不可以的。我并不会因此为耻。”
“还是不了……”霍厄斯扶住了自己的额头,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,
“安格去哪里了?我记得他在附近才对。”
原本安格休息的地方已经空了,银发的少年不知所踪,不知道去了哪里。
“他去找食物了,很快就会回来。”吉兆安慰道,“不用担心,我们的同胞会保护他,之前他们攻击了您,是因为没有认出您是谁。现在他们不会攻击您了。”
“他们还能认出你吗?”霍厄斯有些意外。
“不一定能,但是也有一小部分可以保持神志,毕竟被污染的人过多,也不是所有人拥有强大的意志力。”吉兆将自己的手放在心脏口的位置,轻声道:
“他们理论上都已经死了,只是灵魂还在苟且着无用的肢体罢了。”
吉兆的声音很平静,可霍厄斯却能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那些难过的情绪。那是被沉淀在长久时光中,无法用语言去衡量的悲伤。
呈现在他眼前的吉兆,是可以让他放心依靠和信任的吉兆。
就和曾经的他一样。
“可是我不信任他。”提到安格,吉兆的目光却变得极为不善起来,
“我不相信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。”
“安格救了我。”
“他或许另有目的。”
“你可以不用这么警惕。”霍厄斯摇了摇头,“我们现在需要同伴,需要集结那些散落的萨曼人。你忘记了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了吗?”
“我只希望我能够保护好您。”吉兆轻声道,“我并非不理解您的想法,但是对我而言,我只希望您能够保护好自己,其次才是那些散落在外的萨曼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