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遇道:“行行行,既然你要上山,就得带我一起,别的不提,得把我的情根找回来啊……”
司照睁开眼,稍稍看清了些自家表弟惨兮兮的表情,下巴微微一动,示意他自己跳过来。待掀开兰遇衣襟,勉强看清胸口纹路:“你的情根是如何被取走的?”
兰遇一个细节也不落的说了一遍,末了还道:“真是邪了门了,明明下了死决心,她一哭,我就恨不得把心剖给她……我他娘的都记不清她长得什么样……哎疼!”
金针准确无误地扎了他肌理几寸,灵力顺着针流入,形成一道淡淡的光晕。
司照道:“你此刻所说,也不足为信。”
“哎,被拔走情根的人你也不是没见过,我这会儿是绝对没这个心思啊……”
“你可想过你为何会是清醒的?”
兰遇一噎。
司照猜测道:“通常,操纵情根需辅佐灵力,你不觉受控,会否是因为你的情根正宿在一个毫无灵力的身体中?”
“可是我宝……我是说,那个妖女只用竹笛就能操纵藤枝,有灵力的啊。”
司照若有所思,忽问:“隔壁那位姑娘,有没有可能?”
“她?不可能。”
“为何如此笃定?”
“是一种感觉……”被司照这么一提,兰遇真有几分不确定了,“为何会这么问?她有哪里不对劲?”
“不是说不对劲,只是,她出现在这里,确实太巧。”
此时有人轻轻叩门,是澄明的声音:“殿下,渤海国王子已到。”
何止兰遇懵,另一头借浸水行偷窥术的某人也被司照的话惊着了。
这太孙殿下才看了她一眼,就觉察出是自己偷了兰遇的情根么?
得亏他五感所剩无几,真还一如往昔,只怕这会儿她已是无处遁形了。
柳扶微拣了块干帕子擦脸,仔细回忆一遍方才所见,能确定两点:第一,太孙殿下明面上是在暗查“情丝绕”一案,实则就是要揪出当初打碎天书的她。
其二,他的身体状况及处境皆不佳,而身畔除了那个不着调的表弟外,并无旁人。
明明八个月之前,他还是一副要老死神庙不问红尘、活死人到老的样子,就因为她打碎了天书,这还追债追出神庙来了?
柳扶微再次被自己的突破下限的倒霉劲给震惊了。
好在太孙殿下当初就没看清她,应该……还有垂死挣扎的希望吧。
或者,现在就想办法离开呢?
不行。眼下都被盯上了,稍有异动只会坐实他们的猜测。
她既想通,加之已事先听过这些人的谈话,大致揣度得出他们的心态,是以,待戈平、澄明他们来找她,编的谎也能就更从容、巧妙些。
自然,她还是表达了一下自己不想上玄阳派的心情——果然不出所料的被否决了,作为袖罗岛唯一的活人,这帮人哪能真放她走呢?
罢了,条条路通阎罗殿,还以不变应万变。
玄阳派离灵州不远,既是仙门,也非是想上就能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