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谢南枝略微挑了下眉梢,面具上的神情分毫未变:“您客气了。既无冒犯,何谈见谅?”
燕王停顿了须臾,随后才觉得有意思似的,愉悦笑起来,连说了几个“好”字。
院落门口毕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,眼看着公良轲的表情已经暗含警惕,燕王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惋惜,对谢南枝道:“世上像公子这样的妙人儿不多,本王今日一见你,就觉得十分合眼缘。”
“日后公子如果有空,可来寻本王聊天解闷,燕王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。”
最后那句话可谓充满了真心实意,公良轲因此更加紧绷,谢南枝脸上倒是半点波澜没起,平静道:“承蒙王爷厚爱,谢某不胜荣幸。”
燕王哂笑了一声,领着随从离去了。
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没多久,公良轲就回过身,喊了他的名字,严肃道:“师弟,燕王不可信。”
他过去在朝中时,曾听同僚说起过燕王的不少传闻,说他尤其喜爱狎玩貌美的青年,有些腌臜事甚至叫公良轲既羞愤,又难以启齿。
谢南枝正在沉思,抬头就见公良轲凝重的神色,似乎生怕燕王下一个就要对他下手了,无奈之下,安抚性地向他笑了一笑:“我知道。”
公良轲看上去还是不太放心,但他没给谢南枝更多的心理负担,心道小师弟毕竟还年轻,不懂这朝中的水深,于是暗下决断,以后要时时注意燕王的动静。
谢南枝不知他的念头,抱着书册回了屋子。
此前他就一直在想,晋帝的三子中,太子与魏王争斗得你死我活,只有燕王仿佛置身事外。
此人是当真没有野心,还是藏得太好,把众人都欺瞒了过去?
回忆起方才见到燕王的景象,谢南枝沉吟了一会儿,觉得这次的夏宫之行并不全是坏事,或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。
—
晚间时分。
用完膳后,崔郢说到做到,铁面无私地督促谢南枝回房抄写经文。
谢南枝:“……”
他本来抱有一丝侥幸心理,以为这么多天过去,他老师早忘了先前放过的话,他也不用做这抄书的活,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。
崔郢像赶小鸡仔似的,盯着人回房关上了门,确认今晚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了,才放心地背着手离开。
谢南枝无奈地回到内室,还没来及点上烛火,就敏锐地察觉房内多了一道呼吸声,登时心神一凛,正要去摸袖间藏的匕首,结果下一秒,双手就被人从身后牢牢制住了。
“不错,警惕性还挺强。”
梁承骁的声音从他耳后传来,气息温热,带着若有似无的谑笑意味,“但是下次记得先喊人,那个比较快。”
谢南枝:“…………”
【作者有话说】
谢:喊呗,谁喊得过你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