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。”见话没说完,阿姀又附耳过去。衡沚看着透光的丝绵纸后一个忽近忽远的阴影,心情有点好,“你可千万别跑,写话本的人我已经请来了。”
几乎是立刻,阿姀想起了那天在庄稼地旁的小路上,衡沚威胁过她的话。
这人真幼稚。
“求你快走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衡沚嘲笑的声音,反正阿姀目送着马车走了。
周嫂子在旁边看了许久,才终于逮到了机会。
她快步过去挽住阿姀的胳膊,目光暧昧,“马车上那人是谁啊?”
听衡沚方才的意思,是要她带周嫂子去私宅。
不过她崔姀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,他们之间即便有了个凑合的婚事,也不算是相熟的关系。
还是打算给周嫂子在驿站开个好房间,舒舒服服地住着更好。
“你说话啊!”周嫂子还急了。
日头快落了,今日也是个好天气,霞光就这么落在阿姀脸上,她不由地叹了口气。“这件事,说来话长了。”
“你长话短说!”
阿姀:“……”
说了你敢听吗好姐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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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嫂子:别说了,你再吓死我……
第章韬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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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过最后一次朱砂之后,这副假的天子游猎图终于显现出点乱真的迹象来。
云鲤拿着用热水泡好的排刷,站在一边看着阿姀给人眼处点上睛,人物便鲜活得要脱纸而出一样。
会丹青的人,原来就是这样厉害吗?
她便又走上前去,仔仔细细地看了许久。落款处看似不小心飞溅的一滴墨,也是阿姀刻意勾画出来的。
阿姀从窗下取回隔夜的浓茶水,一边查看茶水的色泽,一边走回书桌前。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事先摆在庭中,将绢纸平铺在石头上,便可以开始用排刷沾茶水往纸上刷。
好好的画,怎么泼茶水?
“新夫人,这……这是做什么啊?”
这个别扭的称呼,阿姀已经磨耳朵听习惯了。
“这个啊,是江湖做法的做旧。”阿姀宽大的袖子早就箍了起来,白生生的手臂和握着排刷皴裂的手背,看起来十分不协调。
因着要保持手干燥洁净不污染纸绢,阿姀最近常洗手。秋日里恪州本就风冷少雨,风吹两下就很容易造成皴裂,有了些明显的红痕和起皮。
不过眼下她一心扑在画上,也没功夫管这些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