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没听到,还是贺缺喊了她一声。
“姜昭昭?这位小师父喊你。”
姜弥此时方抬首。
贺缺的神情却一顿。
女孩子眼珠色浅,平时和贺缺在一起时情绪波动还多些,但这样面无表情的时候,抬眼根本分不清是冷漠还是怜悯。
……像突然融入这里的神佛。
那小沙弥跟她重复了一遍,姜弥才反应过来,认真道了声谢。
她偏过头,“是当时给我看病的师父,我过去一趟?”
贺缺点头说好。
“我很少来,正好转转,一会儿去旁边偏殿找我就行。”
等到姜弥到静安修行的居所,那位老师父和住持早已等候在此处。
她双掌合十。
“静安师父,觉明师父。”
二僧还礼。
住持的法号是觉明。
他和姜弥闲聊几句,端详了片刻她面色才诊了脉。2
“施主若是为了近日惊悸与精力不济而来,老衲自当再开些药调理。”
“但若是可以,还请放一放俗缘执念,莫要时时费心算计,此才是养心法。”
觉明的话说的很慢,而姜弥已经听懂了言下之意。
她脸上没有意外神色,点头谢过眼前人。
“那便够了,多谢师父……还是根治不得,对吧?”
“恕老衲才疏学浅,毒既入心脉,除便是难上加难,药物难寻。”
姜弥笑着摇头。
“师父已经帮了我许多,若不是师父当年相救,我怕是十六岁都活不到。”
“如今和常人无大差距,已是莫大的幸事了。”
觉明不忍,念了声阿弥陀佛。
这孩子少年多磨难,送来的时候心脉几乎断绝,她那双生弟弟大泪滂沱,强忍着给他们师兄弟叩首,说求求两位师父,救救我的姐姐。
姜弥当时确实几次差点进了鬼门关,但她求生意志极强,几个时辰就清醒一次,竟是靠着吊命的虎狼药对冲,生生熬了过来。
虽说命救了过来,但姜弥心脉受损严重,不得着凉、动武、食生冷,只能说是看起来与原来无异,早就亏损成得只剩了一副漂亮皮囊。
也是那时候开始,这孩子便不怒不笑,活成了这副模样。
这时候静安师父才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