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博平筹划了今天晚上的一切,他偏要对方为他做嫁衣。
而且……他的眼神微微暗沉了些,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,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,折腾呗,时间紧任务重,大佬再不好招惹,与虎谋皮也是他现在性价比最高的选择。
成不成,就看今晚。
尽管他已经没什么好在意的了,也做足了心理准备,但听到开门声时他的呼吸还是停滞了一瞬,随即缓缓地深呼吸了两个来回,来了——
梁焕云走进房间后就意识到了不对,有人。
胆子不小。
他在玄关处停顿了三秒,嘴角无声地勾起,扯了扯领带,抬脚往里走,转过隔断后就看到了歪靠在沙发上的人。
氛围灯带散发着柔和的暖黄灯光,而这光线落在那人身上就凭空多了一丝朦胧的暧昧。
对方翘着腿,靠在扶手上,手托着脸颊,显得十足闲适,而且还穿着他的衬衣,总而言之没有一点儿擅闯别人房间的自觉。
他没有着急过去,也没马上开口,目光安静却冷厉地打量着。
对方肤色冷白,透着些病弱的苍白,微微抿起的薄唇带着些粉色,并不寡淡,翘起的长腿在灯光映衬下泛着珍珠的色泽,连脚趾尖都宛若圆润白玉。
视线相交的瞬间,他唇边的弧度更明显了些。
对方并不浮躁,跟之前凑到他跟前来卖弄的那些人不一样,眼前人的眼底清凌凌的,这样的干净与纯粹是真的还是伪装出来的,他能分辨清楚。
明明带着显而易见的孱弱苍白,却又有十足的韧性。
确实有送上门的资本。
面对这样不落俗的美人,谁能当没看到呢,但他没有擅动,既然自己找上门来,他倒想看看对方到底要怎么做。
沉默在偌大的房间内蔓延,季央注视着梁焕云,尽管不动声色,但他确实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压迫感。
猎手在捕猎前总是安静的。
他的手指在脸颊上点了点,好一会儿才站起身,状似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只扣了两粒扣子的衬衣,赤脚踩在地毯上,缓步靠近了只是站在那儿就有不容小觑气场的人。
在一步远的距离停下,他能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些微的酒香,宴会应酬自然少不了喝几杯。
他压了压心里那些烦躁,抬手按在梁焕云的胸膛上,慢慢往下滑,勾住对方的领带在手指上绕了下。
梁焕云看着近在咫尺的人,刚才离得远就能看出来这位出色的五官,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,对方精致的面容更是一览无余。
造物主确实偏心,偏了大心。
季央没等到梁焕云主动开口并不意外,大佬沉得住气,没直接呵斥他,没赶他出去,他就至少达成了一半目的。
思及此,他撩起眼帘,收紧了勾着领带的手指,道:“我父亲是季博平,今天这些都是他的安排,打探你的行程,收买酒店员工得到你的房间号,还偷拿了备用房卡,就为了——
“把我送到你的床上,卖子求荣。”
看着神情冷淡一上来就撂了牌的人,梁焕云把对方及肩的头发往后捋了下,露出了整副面容,他看进眼前人这双漆黑的桃花眼中,是一片冰冷的昳丽。
他终于开口道:“季央。”
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