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媪道,“是关将军来了。”
哦,这可不算是个好消息。
你听,关伯昭仍旧是冷声冷气的说话,“磨蹭什么,还不下车。”
赵媪原也是有身份的人,才不肯在关伯昭面前吃亏,何况先前便是险些被关伯昭给料理掉了。
因此并不给一点儿好脸色,赔笑的话更是没有,“没看见卫姑娘一身的伤?你还是人?”
关伯昭愈发黑了脸,“快点儿!”
赵媪驮阿磐下了马车,那镣铐哗啦哗啦地作响,一双手便被这镣铐往下坠去,生生地发着疼。
可疼也是高兴的。
有了痛觉,一双手便没有废,便还是好的。
这不也是好事吗?
下了马车,见关伯昭与赶车人彼此抱拳施了礼,便冲着赵媪吩咐,“跟我来。”
赵媪这便背着阿磐跟着关伯昭走,上了高阶,却没有往正宫走,是往一旁的偏殿去了。
阿磐身份特殊,不好问什么,但赵媪替她问了,“关将军,这是去哪儿?不是去见主君?”
关伯昭冷笑一声,微微侧过脸来,“废什么话,自然有你们见的时候。”
什么人这是。
因此关于谢玄如今到底是什么状况,更是不敢开口去问一句了。
待到偏殿门口,关伯昭推门进殿,这偏殿内里已置好了一口木桶,内里泡着草药。
关伯昭粗声粗气的,“主君犯了寒疾,急需用药,抓紧洗个干净,关某还要把人送过去。”
阿磐心神一晃,哦,他又犯了寒疾。
既能用药,那便是已经解了毒罢?
那便好,无事便好。
接着又吩咐道,“赵婆子,你,给她把脸画得红润点儿。”
赵媪幽幽道,“这妆,婆子我画不了。”
关伯昭手压锋刀,一双眉头拧成了几道,“画不了?”
赵媪梗着头,“如今卫姑娘都成什么样儿了,还化什么妆?关将军不把人当人看,老妇我要去王父面前说道说道!”
关伯昭的大刀嚯地一下拔出了半截,骇得赵媪一凛,“到主君面前,不该说的话一句也不要说!”
赵媪毫不退让,“关将军还敢在王父面前动刀?你当我老婆子是被吓大的!还没我儿子大,就敢跟我这把老骨头叫板!卫姑娘的伤大多都是关将军拖马拖出来的,到了王父跟前分辩,我看你怎么回!”
关伯昭说不过赵媪,话噎在喉中半截,大刀到底也不能再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