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眠十分尊敬她,即便话少,也一句句都回应了。
反倒是周母,与周眠更像是说不了几句话。
或者说,从发现周眠和陆景焕关系不一般的时候,这个勤勤恳恳为主人家付出、期望过得更好的女人,就不知道如何与周眠沟通了。
她一方面叮嘱周眠不要与对方走的太近,一方面像今天这样,分明知道陆景焕的企图,却也会顺从主人家的心意,发短信、打电话催促周眠回来。
陆景焕在陆母问完话后便开始对周眠献起殷勤来。
他向来是等着人伺候的那个,在周眠面前倒是一反常态地收起大少爷脾气,又是给青年夹菜,又是舀汤,就差没哄着人吃饭了。
其实这早已成了两人之间的常态了。
周眠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,他并不喜欢同性,所以一开始对陆景焕这样显得过分亲密的举动十分反感厌恶。
只要是陆景焕碰过的东西,他都不会去动一下。
但陆景焕总有办法对付他。
除了暗示周母在陆宅的处境,他还拍下过与周眠接吻的照片,并以向家里出柜作为要挟。
周眠根本不能接受,最后只能妥协。
陆母不知道两人的情况,感慨道:“景焕这脾气,也只有在小眠面前能收的住了。”
她只当两人相处的来,兄弟情深。
知道内情的周母表情变了几分,但到底没多说什么。
周眠默然垂眼,任由陆景焕大胆地在桌下握住他的手腕。对方的指节慢条斯理地抚开他的手骨,一寸寸地蜿蜒朝下,最后十指相扣。
强势的如同陆景焕这个人,桃花眼冷而厉,五官深邃,极具攻击性。
陆景焕懒散地笑道:“确实,只有眠眠能管得住我。”
他说得几乎无赖,甚至带了几分微不可见的亲昵。
陆母虽然觉得怪异,但也没有多想,只是摇摇头笑道:“就你乱说话,不知道的还以为小眠成了你媳妇。”
陆景焕笑意更深,他看了眼面色愈发冷厌的周眠,音调拖长:“说不准呢。”
吃完饭后将近九点了,陆母作为主人家,自然客气地留人下来。
周眠被安排在距离陆景焕卧室很近的一个客房。
在洗漱之前,周眠做的第一件事是将房间的门反锁。
他不相信陆景焕花了那么多心思,只是为了叫他来吃一顿饭。
周眠的作息向来规律,十点后准时熄灯,但今天他并没有立刻酝酿睡意,而是睁着眼静静听了一阵动静。>>
可是今晚的陆宅太安静,甚至安静到听不见仆从值班的细微脚步声。
周眠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无可抗拒地被卷入漩涡一般的梦境。
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,这个梦潮湿而粘稠,似乎是在某一个漆黑的雨夜。
周眠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十分的急促。
他似乎在奔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