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眠再没看沈清一眼。
他甚至逃避一般的,将脸颊完全埋进左季明的怀中,呼吸十分急促。
小半张露出的脸颊泛着春水一般的潮意。
沈清像是一尊可怜的石像,明明是夏日,那张雌雄莫辨、温和漂亮的脸庞却像是被丢入绞肉机中搅和了一般,破碎难看的要命。
在周眠的身上,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性与挫败感。
他几乎全无办法。
周眠就是不要他了。
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贱男人拥着自己的爱人离开的背影。
沈清额头与颈侧的青筋如脉络一般暴出。
他的眼睛近乎充血,身体却像是被钉子钉在原地。
连嘴唇都没法撑开一句挽留之词。
就像是被什么操控着身体,不,是被压制。
微长的发丝随着热风舞动,黏在男人怪异的额头。
沈清的眼型圆润而温柔,黑眼珠比较大,总时时带着温和细腻的光亮。
可如今,他那双漂亮眼睛的眼白被诡异的、扩大的黑色全部浸染,像是某种被完全感染的讯号。
男人的眼睛如有穿透力一般的,死死盯着周眠消瘦瑟缩的背影。
恍惚一瞬间,沈清的眼前出现了某种模糊的画面。
那是一种怪异的共感。
好像此时是他附身在左季明的身上,周眠全心身依赖的人是他,他的手、身体被青年求救一般的紧贴。
沈清甚至能闻到青年发梢那股隐隐约约蛊惑的香气。
真香啊,甚至让他的胃部产生了一种近乎变态的饥饿的错觉。
不、或许不是错觉呢?
沈清慢慢的笑了。
周眠太敏感了,他像一只害怕被母亲抛弃的幼崽,连左季明做饭的时候都要黏在对方的身侧。
无论左季明如何劝慰都不能让青年放下心来。
无奈,男人只好纵容地让他与自己待在一起。
周眠这才安静下来。
中午的菜全部都是海鲜。
左季明的手艺很好,就连清蒸鱿鱼都做的色香味俱全。
周眠在吃药,需要忌口,不能吃太过辛辣的食物。
到底是海鲜,即便这样清淡,还是有一股掩盖不住的腥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