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个时辰后,郑郁与楚怀治从正门离开,阿巴斯说附近没有永王耳目,让二人放心离开。
“可汗,那皇帝说的话能信吗?”阿巴斯担忧地朝一侍卫装扮的人说道。
如果郑郁在这儿会发现,这是刚才站在阿巴斯身后那人。
阿史那莫瞥一眼阿巴斯,笑道:“皇帝这些年一直平衡各部关系,如今铁勒势大,他会借我们兵马的。不然在这样下去,铁勒吞并其他部族,成为关外一大患,那时他想除掉还来得及吗?”
阿巴斯点头,觉得他的可汗说什么都是对的,“还是可汗英明,算到今夜他二人会来,就是为什么要我问那句话,我脸现在还痛。”
“要不是并州雪灾,我们也搭不上永王这条线。永王身边那个甄士约是墙头草,生性贪财,楚怀治定早就将此人收买。现在赈灾之事已平,会派人来与我们谈判,要不是因为我们在,皇帝怎么会派他儿子来。”阿史那莫喝了口酒,目光看向庭院,神色轻蔑,“要真是永王做皇帝,我族骑兵早已踏进中原,我也想看看皇帝这几个儿子能有多少忠心。”
阿巴斯回想楚怀治在屋内的神情,说道:“我看,这楚怀治不像楚皖,那眼睛跟夜晚的鹰一样亮。不是善茬,可汗,皇帝今年快五十了。”
阿史那莫看了阿巴斯一眼,笑道:“你也看出来了,我看他比现在东宫里那位,只知曲艺的太子好,先让他们斗吧。皇帝这几个儿子,都不是省油灯。”
城内空旷悠长的长街上,郑郁走在楚怀治身侧,数十步外是齐鸣、箫宽及禁军侍卫。
其余禁军在二人出来后,郑郁就让他们回去休息,准备明日永王寿辰事宜。
今夜没有月色,街旁照明皆靠百姓门前灯笼,空中飘起丝丝雪花,落在二人身上。
郑郁出阿巴斯府上时,齐鸣就给他披上大氅,生怕他冷着。他用眼角余光看向楚怀治,想起刚才在窗前楚怀治手与他触碰所带来的温度,心中传来丝丝痒痒的感觉。
“在看什么?”楚怀治停下脚步问向他。
郑郁一怔,急忙说:“没没什么,在想明日寿宴的事。”
楚怀治安慰道:“别想太多,阿史那莫已经答应,就不会反悔。”
“殿下也看出那人是阿史那莫?”郑郁在入座后就发现,阿巴斯身后侍卫样貌不俗,气势威严,又见阿巴斯说话时有两次会瞥向那侍卫。
便猜测此次与德元帝谈判,阿史那莫不会不来,明面上只派阿巴斯来,可私下还是自己还会盯着,席间阿巴斯说的那话想来也是阿史那莫让阿巴斯问的,只为试探楚怀治。
如今德元帝已年过半百,继承人虽是太子,可郑郁也看出这次让楚怀治来,只是想再扶持一位皇子与太子对立。
德元帝惯会这招,太子势大就会影响皇位,德元帝此举就是要让自己一直做执棋人,让皇子、百官都知道,只有讨好、效忠自己才能活命。
“嗯。”楚怀治点头,有几抹灯笼摇曳的烛火照在他脸上,眉目俊朗清明,随后说,“明日宴席,小心为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