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郁抬眼看去,严子善身着黑铁甲胄一手搭在楚怀治肩头,一手握着腰间仪刀柄,俊逸非凡的面庞笑着看他。
楚怀治由严子善靠着,淡然道:“没说什么,你今天不当值?来御史台做什么?”
严子善面上散漫不羁,笑道:“当值啊!是前几日玉门街那个案子,我过来看看殿院处理的怎么样了。想找你但是没找到,我便想着来看看砚卿,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里。”
楚怀治道:“用了午膳出来走走,你要没事就回去吧。”
“知道了!”严子善撇嘴回了楚怀治的话,又说,“砚卿,旬休那日我刚好不当值,我们仨去骊山或乐游原骑马。现下去正好,不然过段日子下了雪就太冷,咱俩可是好久没见。”
面对严子善的邀请,郑郁想了想,说道:“不了连慈,近来才返京,我身体还略有不适,大夫说要好好休息一下,等过段日子我好些了再陪你去吧。”
严子善方才说的是我们仨,至于第三个人郑郁想除了楚怀治就没别人。但他现下不知怎得,有些不想与楚怀治待一处,或许是三年未见。
郑郁又想,好吧其实以前他俩关系也就一般。见了面,打不打招呼他都得思虑半天,偏偏楚怀治又是一个冷淡性子,以致他每次见着楚怀治都想躲。
严子善收起搭在楚怀治肩膀上的手,走上前来站在他身侧,仔细打量了他的脸,担忧道:“你要不舒服,让宫中御医给你看看。总得好好吃上几副药治好才行,你以前身体也没那么弱啊。这么回家一趟反而羸弱起来。”
随即低头,在郑郁耳边低声郁闷道:“你真不去啊?那好无趣的,你又不是不知道衡君那脾气,三句话憋不出一个屁来。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说话。”
郑郁本想说你的声音其实挺大,楚怀治都听到了。
但还是出于礼貌没戳穿,回道:“没事,只是长途跋涉有些劳累,并无其他。大夫嘱咐好好休息,等我好了一定设宴请你前来,宴席上备你最为喜爱的的兰陵大曲。”
听闻此言,严子善只好叹了口气,道:“行吧!你要真有什么不舒服的,外面那大夫还治不好的话,你就跟我说,我就帮你找陈御医看看。”
郑郁点头答应,随即告退,没出长廊,就听身后两人的对话飘进耳里。
“衡君,你们方才在聊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
“可你站在那儿那么久,你就跟我说说呗!”
“都说了,没什么。”
“我不信,你为什么不跟我说,咱俩认识这么多年”
声音随着郑郁的离开而消散,他有时忍不住想楚怀治身边有这般话超多的朋友,是怎么憋住不说话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