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郁这才想起他被黑衣人偷袭的那一脚,不以为然道:“不会有事的,殿下不必担心。”
楚怀治取了药油倒在手上,道:“本无事,只是你方才浸了热意,现下不揉散只怕真的会积淤血。”
俊朗的脸上表情漠然,眼里平淡不起波澜,语气也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。就是这表情让郑郁觉得楚怀治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木头
楚怀治冷声道:“转过去。”
郑郁听他语气如此,他还没拒绝呢!势大不过皇权,他只得转过身去,将受伤那处露出。
心想还好是踹在腰上,没踹在其他地方。否则,踹在其他地方,那多尴尬!
屋内响起两手轻微摩擦的声音,药油味道混着熏香漫布在房间。
须臾一只温热的手掌覆上了他的肌肤,楚怀治的手温暖宽厚,因常年骑射带有薄茧,与肌肤相触带起丝丝痒痒的感觉。他只觉好似有酥麻的意感流过全身,那温暖的手掌带着几分力道揉在他的背脊上。
楚怀治力度控制的很好,重却不疼,舒服的郑郁半眯着眼享受起来,想着楚怀治这人唯一的优处难道是在这上面,在人前面嘴角压着笑。
随即想起自己没穿上衣在他面前,面色有些发红,连着耳根也烫起来。
楚怀治不是见过他赤着上身的样子,他做太子伴读时,常与楚怀清及诸皇子骑马打猎,马球竞赛。一群少年争着玩乐,玩累了大家伙也一起泡个澡,并无尴尬。
单若论最尴尬的便是几年前除夕夜的前一晚,他刚在房内洗完澡,还没来得及穿任何衣物。
霎那间,屋檐晃动,瓦片飞声,楚怀治和严子善如天将般从屋顶掉下,楚怀治还好巧不巧的掉进那浴桶里,水花飞溅,而他被楚怀治激起的水花淋了满身。
楚怀治双手撑在桶沿迅速起身,慌张与他对视,嘴里还不忘吐出他的洗澡水。直到严子善呼声响起,他才回神慌忙拿起衣服围在腰间。
严子善从地上爬起怀里抱着猫随后给他赔礼道歉,说他和楚怀治是来抓严明楼养的白色狮子猫,这雪天夜深视线不明,脚底打滑才掉下来,不是故意偷窥他洗澡的。
郑郁当时尴尬笑笑,那声震荡把酒醉的郑厚礼都吵醒了,还以为自己儿子遇着刺客,提着刀满身酒气就冲了进来。
那场事故以郑厚礼喝多了把两人当作刺客,差点抽严子善和楚怀治而结束。
次日,楚怀治和严子善闯的祸就被楚怀清知道,罚二人在东宫抄书二十遍,严子善是直到上元节都向他吐苦水,自己还没抄完。
郑郁现在都还记得,楚怀治从浴桶起来后,那目瞪口呆的神情。那时的楚怀治不过十几岁,五官比现在多几分少年郎的韵气,俊朗脸庞上是双瞪圆了的眼和能塞下一个葡萄的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