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喜欢她?”却听楚怀治问他,那语气有种你要说你喜欢,我就活劈你的气势。
“不喜欢。”郑郁看楚怀治已让服侍他的胡姬退下,将方才阿史那莫问他的话串联起来,心想应是楚怀治不喜欢有人在一旁,自己与他位置隔得近,他应该也会受到影响,于是连忙朝楚怀治解释。
而且他觉得楚怀治刚才那句话,仿佛是咬着牙说的。
随后郑郁觉得这样会驳阿史那莫面子,便笑道:“可汗,并不是不喜欢,只是我与殿下喜欢清净,更何况今日你与将军宴请。只是饮酒罢了,夜已深,不如让她们下去吧。”
“好啊!郑御史还是怜香惜玉之人。”阿史那莫一副我都明白的样子。
随即让所有胡姬退下,屋内只有他们四人。
阿史那莫端起酒盏朝楚怀治与郑郁恭敬道:“还是多谢二位,若不然收复旧地无望。”
就算他在怎么不想看见这两位来自长安的官员,但为人磊落的他,还是要在事成之后请他们喝上一场。
郑郁回敬,说道:“可汗不必言谢,这也是圣上旨意,贵族有难,自当帮扶。”
“可汗请。”楚怀治说完就将酒饮尽。
阿史那莫叹口气,哂笑道:“不曾想那日就被两位看出来了,我还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呢。”
阿史那莫今年约莫二十三四,颧骨略高,浓眉大眼,威武雄壮,肤色与阿巴斯一样黑,颇有男子气概。
“可汗你别怪自己,是我说话时总是看你,郑御史他们才看出来的。”阿巴斯红着脸急忙帮阿史那莫解释。
阿史那莫眉心一蹙,看阿巴斯又喝多了,简直头疼,责备道:“你少喝点,一会儿我不抗你回去。”
阿巴斯笑着点点头。
郑郁道:“可汗心系子民,在下倾佩。”
“没有,我走了很远很久的路才到那个位置,不想族人再过以前那样的日子。”阿史那莫摇头说,“父王本是翱翔草原的雄鹰,可雏鸟长大,为了地盘牛羊和女人就会互相争夺。当鹰的眼睛看不清前路做出愚蠢决定,伤害自己孩子时,殊不知孩子也会伤害他。”
东突厥自老可汗病重后,内部一直争斗不断,东突厥几个王子早就刀剑相向。
还多次朝大雍借调兵马,但德元帝每次借调兵马不多,就在几位王子争得头破血流时,老可汗的小儿子阿史那莫借助从戎狄借来的兵马,打败了自己兄长坐上可汗之位。
“世间事本就似一个闭环,生与死、幼与老、弱与强。雏鸟是在雄鹰羽翼下长大,自然也想翱翔在万丈辽阔的草原。”郑郁说,“并非是看不清前路,而是不愿去伤害自己孩子,可汗今即位,来日部族定会更加繁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