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事无常,每时每刻的想法都在改变,只能说心不违天理即可。”郑郁不想回楚怀治没休没止的问,“殿下方才在王府外说有事,不知是何事?”
两人聊得差不多,郑郁才想起在门外楚怀治说有事同他说,只怪他一进来就扯着王台鹤说,以致现在才想起。
楚怀治停了手上动作,抬眼看着郑郁,薄唇轻启:“郑御史明日可有要事?”
郑郁想了想,楚怀治已经答应去三司会审。明日自己除了想去给楚怀清上柱香外,没什么要事,于是答道:“除了去给和陵祭祀之外无事。”
楚怀治道:“明日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“是。”郑郁想明日是腊月廿九日楚怀清忌辰,楚怀治这个做弟弟的去上柱香很正常,一起去就一起去。
“箫宽。”楚怀治突然对箫宽说道。
箫宽颔首退出堂内,转身消失在门外,郑郁搞不懂这主仆在搞什么。又看楚怀治表情冷漠,像是要吃人一样,暗暗思忖自己刚刚没说错话啊。
箫宽出去没多久,堂外就传来脚步声。
瞬息间堂内站着一名手持琵琶的乐工,眉目如黛,姿仪万千,比起孙云不遑多让。
郑郁不知这是严贵妃赐给楚怀治的乐工,姿色、才情、曲艺皆是上等。
而乐工得知今夜成王前所未有的召见她,是以盛装以待,簪花鬓环。
郑郁一头雾水,眼神看向楚怀治,他正与自己对视,不过眼里尽是冷淡。
箫宽让那乐工坐下,道:“弹吧。”
随后妙音传耳,郑郁起初还觉得好听,可越听越不对劲,倏然脑子猛地一紧。因为这曲子正是红香榭里,诸人玩酒令时,孙云弹的那首绿腰。
郑郁觉得楚怀治今夜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喝少了,发什么疯突然让人再弹这曲子。这跟有人帮你回忆醉酒后的窘态一样,郑郁现在尴尬至极,简直烦死楚怀治了,但面上又不好表露出来。
他没好意思跟楚怀治说话,就这么干坐着,为了掩饰尴尬,郑郁端起茶碗喝起来。
一曲毕,楚怀治问道:“可还动听?”
“余音缭绕、三日不绝,殿下府中的乐工,可堪国手。”郑郁再怎么想打死楚怀治,也得夸,谁知道这些乐工是不是德元帝给的。要是说个不好,楚怀治为着红香榭那么点事儿都能给他记着,要是说他乐工不好,指不定要弄成什么样。
“那就好好听吧,她许久没弹奏了。”楚怀治瞥郑郁一眼,随后起来,“箫宽,看着郑御史,没听够两个时辰不许走。”
郑郁:“!!!”
“殿下,两个时辰?她手都得弹出血,还是算了吧!”郑郁心里忍不住骂人。
楚怀治已在榻前站好,只留给郑郁一个背影,“郑御史还挺怜爱美人,放心,多的是人给你弹。”
郑郁无奈道:“这两者之间有关系吗?殿下,此事我觉不妥,更何况明日还要去见子若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