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鄂走过屏风,看着男子怒道:“你不信我?”觉得自己被人愚弄,又道: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,什么时候放我归乡?”
男子擦着右手上的玉扳指,笑道:“各部官员那里总得走一走才行吧,你何必着急。”
吴鄂不耐烦道:“那你尽快,我等不起了,郑砚卿前日已来找我,鬼知道下次来找我的是不是禁军。”
“放心吧,会给你解决的。”男子对着手上颜色饱满的玉扳指吹了口气,说,“再不济你可以去找他。”
吴鄂冷哼道:“你和他不都一样吗?只是没想到他捧在心肝上的人,与他背道而驰。”
“说完就可以走了,别站着碍眼。”男子长腿一伸,蹬在矮案上,双腿交叠。
吴鄂心里不服气,可又有求于人,面上还是揖了一礼才退出去。男子看吴鄂走后,冷笑一声留下茶钱,翻身越窗而走。
万里长空中,蓦然飘起雨雪,刘千甫沾着湿意走进东宫殿内。
“太子殿下,不知召臣前来是为何事?”刘千甫对殿中站着的楚怀湘揖礼道。
刘千甫才过不惑之年,保养得宜,远处看去肖似三十来岁。细探眉眼便足见年轻时的俊逸,眉目俊雅,身形沉稳威严挺拔似松,紫色官袍穿在身上生出文人气韵。
楚怀湘负手,看着墙上墨画厉声说道:“今日父皇召我前去,说宁王是受昔日东宫官员武巽之子武客川蛊惑,相信丽妃之死有蹊跷。曲炜和杨奚庭奉命查这件事,查来查去,为何查到了我的东宫里?武巽才死了多久?就闹出这样的事情,只会让父皇疑心,我眼里容不下六郎,想借宁王手除之而后快。”
说到最后,楚怀湘几乎是在咆哮。
刘千甫沉吟不语,片刻从容道:“武巽死不过两月,突然提起此人,像是有人蓄意而为,想将殿下拉入局中,搅混这潭水。再者当年那秘事,也不是只有殿下一人知道,宁王查的这件事,换言之,宁王的嫌疑才最大。”
“可杨奚庭和曲炜已秘密提审了武巽儿子武客川,我看父皇是势必要将这件事压下去。”楚怀湘转身在殿中踱步,怒道,“现下武客川一口咬着是从东宫里听到的,武巽怎么有这么个儿子,真是废物生到一窝去了!”
刘千甫看楚怀湘生气,忙出言安慰道:“殿下是国之储君,应注意言行才是。”
楚怀湘甩袖冷哼一声。
刘千甫又道:“武客川咬着我们,不过是受宁王指使,殿下无须担心动怒。”一句话肯定了武客川罪名。
“你有法子那就去办,把武客川在胡言乱语之前解决干净,父皇心里最大的忌讳就是这件事。”楚怀湘停步在刘千甫面前说道。
刘千甫上前一步,严肃道:“我们都知道圣上心里最忌讳这件事,但宁王何故要翻出来,依我看他就是想对付你,只不过宋义坏了事,不如待此事完后,我上表奏请圣上将他贬谪外地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