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怀治肯定地说:“祸不及妻儿,何况稚子年幼。”
刘从祁笑了下:“多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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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章无题
夜幕降临,郑郁来到紫宸殿。
“我见袁公灵堂,一时生忧思。”楚怀湘坐在书案前揉着头,说,“这么好的一个臣子,为何就死了呢?”
郑郁坐在下首,柔声答道:“陛下,人终有一死。或重于泰山,或轻于鸿毛。”
“古言历来都激人心。”楚怀湘收手笑着说,“可我舍不得袁公,他不在了,这朝堂还有几个人啊。”
郑郁沉思须臾回道:“只要陛下认为众臣皆忠,那朝臣们皆是忠,若陛下认为众臣皆佞,那朝臣们就是佞。一切所想都取决于陛下。”
“这般看来,臣心还是我说了算?”楚怀湘意有所指,“不知你父北阳王,属于那一派水呢?”
郑郁撩袍跪下,严肃回答:“父亲年老事高,拿不动刀了。耳鸣目花,也分不出朝廷的水流,但父亲唯一忠心的是天子。”
楚怀湘走到他面前,居高临下地问:“真的吗?”
雪风刮起,这让郑郁想起四年前也是在这种雪夜,德元帝也朝他问出类似的话。郑郁大着胆子,反问:“陛下想听的是真还是假?”
黑靴从郑郁眼前移开,楚怀湘负手踱步,漫不经心道:“我其实更想知道,砚卿,你对袁相在宣政殿上说的狂悖之言,如何看待?亦或者你觉得惠文太子之死,是谁造成的?你是他一手教大的学生,须得慎重回话,明日上朝也好与大理寺官员一起,面对朝臣。”
楚怀湘的话说出口,郑郁就知道了楚怀湘叫他来的意思,竟是要他承认袁纮见德元帝后说的话是疯话,并要将楚怀湘继位的合理性加深。谁让只有袁纮见过德元帝呢?况且袁纮还是德元帝最为宠爱的臣子,又从不在朝中站派。
不管是对于肯定楚怀湘的继位合理性还是德元帝想重新掌权的人选,袁纮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一个人。
不为别的,只为袁纮一心都在国政上。袁纮忠,效天子,袁纮正直,不容奸佞。而就是这样一个人,却做了这对皇家父子手里的刀,父子俩的尖刀捅向对方,可在中间挡住彼此的是袁纮。
时间悄然过去,郑郁听见外面的鼓声细算时辰发觉快近子时,于是周旋起来:“惠文太子薨逝乃是操劳国事,忧心民政所为。并非是袁相说的那般,而且君权天授,陛下是接太上皇诏书继位的,臣等没有他言。”
“那你也认为袁相说的话是胡话了?”楚怀湘笑道。
郑郁说:“只是论事,并非认同。”
楚怀湘突然说:“我就说嘛,郑砚卿和他父亲还是不一样的。”
这话来的突兀,郑郁一时没反应过来。可他见到明黄帷幔后走出来一个刘千甫,霎那震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