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弱水你都已经是成家的人了,怎还这般不成体统、没个礼数,累到父亲怎么办……”
韩破缓慢地勾起笑,眸色黯了黯。
前一刻听到丹曈说弱水回来了的喜悦期待一下子如烟散去。
他等了片刻,终于忍不住上前两步,准备从周蘅怀中抓过弱水,却看见弱水往周蘅怀里一缩,手臂更是牢牢地搂在周蘅颈上。
“殷弱水你下来。”他笑容维持不住,神色疏冷了下来。
未曾好好用晚饭的胃中,此时反上一丝酸涩。
“她醉了。”一直从容自若的周蘅轻淡拒绝,手上安抚地拍拍弱水背。
他表面上温和尔雅最好说话,实际因掌家惯了,除了弱水能让他心心念念,其他人并不值得他多费心思,这是他不易察觉的傲慢,更何况他现在才发现他比预想的更加嫉妒她的夫郎。
“另外,我的女儿在我这里,不需要体统也不需要礼数。”
说完他向韩破微微颔首,抱着弱水径自越过他走入室内。
“她醉了又不是腿断了。”韩破看着连在一起的身影,强忍着恼火。
理智告诉他亲父女关系好也是有的,但看见弱水始终挂在公爹身上还是觉得愠恼,纱袍下的他手紧紧攥紧,心像被细密针尖轻轻扎了一下。
周蘅并未理睬他,他护住弱水的发顶,撩开垂下的珠帘,进入卧房。
无法理解男人小心思的弱水伏在周蘅的肩上,迷茫地巡睃着两人反应。
现在她这个角度刚好与韩破面对面,门口处的韩破站在明与暗之间。夜风吹拂进来,扬他身上单薄的纱袍,弱水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喜怒,隔着帘幕只模糊觉得他像一只高大伶仃的流浪狗。
难道他在羡慕自己?
弱水好心安慰,“你也想要爹爹抱么?你不要生气,我让爹爹一会也抱你好了。”
不远处的男人胸膛狠狠起伏两下,他动身走进来,面无表情,只有嘴巴无声动了动。
弱水看清楚他说的几个字是“等会再收拾你。”
什么人啊,好心当成驴肝肺!
弱水委屈地瞪大眼睛。
她正要向爹爹告状,话还没说出口,屁股被轻轻拍了拍。
周蘅温柔地把她在卧房的床上,“弱弱下来了。”
少女墨发披散,顺着纤薄背脊落在在绣着鸳鸯交颈的大红缎面被衾上,她自小醉酒都不像旁人那种脸颊醺红,只是眼睛漾着醉人的盈盈酒液,看人时透着朦朦胧胧的娇憨迷糊。
想到他女儿今后就要在这里与韩破被翻红浪,周蘅不禁眼神一黯。
随后又自嘲的笑起来,本这样一段为世人唾弃的畸形关系都是他一厢情愿,他那样美好的女儿不该被他这样阴暗的、烂到淤泥里的肮脏心思所束缚。